“先上车送人去医院。”
这话是卫宗说的。
腿上的痛感愈发强烈,顺着脚底往他大腿根窜,甚至都渗到了后腰位置,程晏生强忍住,可面貌间溢出的细汗,卫宗尽收眼底。
他默然加快车速。
“程总,咱们要不要去把那些人找回来交给警察?”
程晏生一手还抱着温年:“用不着,都是请的打手,再说了咱们没证据,况且这边的人,能不惹最好别惹。”
他不想多添麻烦。
人是不敢动他,但不代表不敢动温年跟宋心慈。
除非她跟着他回海港。
程晏生也知道,这不现实。
她从海港,从他身边千辛万苦逃走,怎会跑回去那个牢笼?
程晏生腾出另一只手捂了下胸口,心脏那儿有些微微泛疼:“找些人去温家老房子那边守着,一有事给我打电话。”
“那秦先生那边?”
程晏生没很快回话。
他迟疑良久,出声道:“先别跟他说。”
温年双眼闭合,安静如晚风,她扑散在眼底的睫毛长而浓密,黑沉沉的,像是两把蒲扇。
鼻尖透出一层薄薄的汗渍,唇峰微翘。
那些人抓她时,费了不小的力气。
温年胳膊跟脖颈都有轻微擦伤,脚踝处也有一大片的勒痕,她是冷白皮,那种绳索勒出的红痕,愈发显得明显突出。
她上半身几乎全都压在程晏生怀中。
他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
车是商务车,程晏生坐在最后一排,前边坐着的人都看在眼中,保持严肃面容,不敢喘气。
车一路前行,开到就近的医院。
直到温年被医院医生推进去,程晏生这会儿才掂量起秦小江。
他问了声:“秦小江呢?”
卫宗:“我们的人在大厅找到他,温小姐是去车库取车被绑走的,现在那边有人看着。”
程晏生囵吞都没打:“别让他知道。”
“好。”
这清城虽然是南方城市,可冬天毕竟是冬天,入了寒的天还是很冷的,程晏生衣服披给了温年,他身上就穿着件单薄衬衫。
卫宗把自己的给他:“程总,你先披上。”
程晏生没接:“不用。”
他抬眸,转而问:“身上有烟吗?”
卫宗本能反应去摸口袋,摸到一半,才后知后觉,略显为难:“这里是医院,不让抽烟。”
“去休息室。”
在这干等着也不是回事,卫宗跟着程晏生进门,他反手打了反锁,习惯性的问题。
里屋没有挂禁止吸烟的招牌。
卫宗忙抽出递过去:“程总。”
程晏生叼在嘴边,打火点燃,他吸气吐气的弧度跟姿态,以及声音,都要比平日里大一些,眼底神情难以琢磨。
烟圈在眼前浮动,他眸子微微敛起眯住。
像是在衡量什么。
又像是在计划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