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从没有当这是玩笑的地方。”李清月以更为认真的语气回道。
她一度说出的想要献俘则天门,也不是个小孩子过家家式的豪言壮语。
“随同老师一并前往百济的决定,我早就已经做下了,今日所见府兵之祸事,也不过是再多添上一个理由罢了。”
刘仁轨定定地看向这张过分年少的脸,被这其中一瞬间攀升的进取之意阻断了本还要开口的劝阻。
那句话在出口的时候甚至变成了这样的一句,“我想听听你的其他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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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州刺史对于刘仁轨这个各退一步的行动执行得很是痛快。
负责誊抄名录的人手几乎是在他答应了刘仁轨的一两个时辰内就抵达了军营,而后便在早已准备好的大块木板上,将军中剩余士卒的名字和籍贯一个个地誊抄在了上面。
就算是这样,李清月还是觉得太慢了,干脆将澄心等人也给喊上帮忙了,就连她自己和刘仁轨也跟着一并接过了一部分的活儿。
这样卖力的结果是,在第二日的中午,在军营之中的府兵就瞧见了军营一角非同寻常的动静。
“怎么有这样多木板在被搬运过去?”有正好结束了训练的好事者便朝着那地方疾步跑了过去。
他们到了那里才发觉,那一块块的木板上,赫然写着密密麻麻的字。
那是……一个个名字?
“哎你们看!河南道豫州、崖川折冲府、张家村张继……”*
其中一个大嗓门的声音朝着远处喊道,“老张,快来看看,这是不是你的名字?”
第92章
被喊到名字的男人闻声赶了过来。
河南道幅员不小,豫州与青州已几乎在其两端。
为图赶路便捷,大多府兵都是在青州邻近的数州征调前来的,所以这出身豫州的张继,在营中的熟人不多,骤然听到那木板上写有他的名字还不由一怔。
“哪儿呢哪儿呢?”趁着人群还没因这头的热闹将这里围堵起来,他已快步抵达了前头,恰好循着友人伸手指示的方向看到了张继两个字。
之所以能找得这样快,是因为在他前后所列的,都是与他同一“火”的乡邻。
这样多熟悉的名字并列在一起,对一个认得些许字的人来说,确实是很醒目的。
“……还真是我的名字啊。”这四十来岁的男人喃喃。
眼下的一道刀疤,让他乍看起来比他的实际年龄老上了几岁。
但他眼神温和,倒并不显得有多凶悍,至多就是能让人看出来,他并不是个刚上战场的新兵。
他随即就朝着后头赶来的年轻人喊了一句,“二郎,来这儿,你的名字也在上头。”
后头赶来的那人与他看起来关系更为亲近,以三步并作两步的架势穿过人群贴了过来,却在抵达他身边后,以稍显迷茫的眼神看向了面前的木板,自口中挤出一句:“三叔,您说的是哪里?”
倒不是他眼神不好,实在是这上头的黑字可能认得他,他却是一点也不认得对方。
张继闷笑了一声,将头一拍,“你看我这记性,就在这块木板的第七行第四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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