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行衣是今年年初刚刚注册,成为色情网站博主的。
事情起源于某次帮不见寒拿手机的时候,他偶然瞥见了屏幕上的内容。在此之前,他从未想象过,不见寒竟然会浏览色情网站。
他记忆中的不见寒一直高高在上,像是冰雪琢成、白瓷雕刻的,琉璃剔透,在阳光下映照出斑斓的绚彩。他永远冰冷高洁,永远纯粹骄傲。性欲这两个字,和他就完全沾不上边。
他窥探不见寒的关注和收藏内容,仔细地分析了不见寒喜好的类型。
不见寒是艺术专业出身,即使是对色情视频和图片,也有着极高的审美要求。纯粹暴露下体和直白的性交画面不一定能吸引他的目光,他喜欢充满张力而优美的肉体,同时还需要搭配舒适的构图、恰到好处的光影。他不像在搞黄色,像是一本正经地欣赏艺术。
苍行衣用“边仇”这个名字在网站上注册了账号,请来专业的摄影师团队,斟酌裸露的部位、摄影的角度和打光的效果,把情欲写真拍得像艺术照一样。不见寒果然偏好这种类型,他很快见到和自己有关的内容频繁地出现在不见寒的收藏和转发里。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从来不会给其他博主留言的不见寒,竟然会主动私信他,对他提出进一步的要求,想要他摆出更色情的姿势,甚至于苍行衣觉得好笑。
礼貌地询问他是否能看他手淫。
是他和不见寒相处的时间太长,彼此太过熟悉了吗?他在生活中费尽心思去拨撩不见寒,故意让他帮自己穿脱衣服,或者装作不经意地裸露不见寒会喜欢的部位,不见寒都不为所动。
只是在黄网上发了几张暧昧照片,却能轻易引得不见寒上钩。
他当然不会拒绝不见寒的要求,甚至觉得不见寒太客气了一点。
他打开视频电话,将自己赤裸的身体暴露在摄像头下,对着一片漆黑的手机屏幕自慰。耳边是不见寒冷清有礼的命令声,这让他感到格外地羞耻和兴奋。仿佛不见寒就在面前,居高临下地、沉静自持地看着他失态,用冷漠的目光审视他荒淫浪荡的身体,眼神谴责他是个变态,居然会对像亲哥哥一样把自己养大的人产生欲望,想猥亵对方。
他在自罪感中狼狈地达到高潮,忍着羞耻的眼泪呜咽,却在耳机中头一次,听见了不见寒压抑的低喘声。
他从未见过的,不见寒动情的一面。
他暗恋不见寒整整九年,十五岁那年头一次见面开始,与就戏将对方当做神一样崇拜。他羡慕不见寒的惊才绝艳,对理想发自内心的执着和自信,视不见寒为自己屹立不倒的精神支柱,痴迷不见寒给予他的所有纵容和温柔引导。
在十八岁以前他一直天真地认为,他和不见寒是属于彼此的。他可以不要这世界上的一切,最好是全世界的人全都死光了,只剩下他和不见寒两人相依为命。
谢师宴那天晚上,他被同学逮着灌酒,醉得一塌糊涂。意识沉浮间,他梦到自己被送回家,不见寒把他压在沙发上,握着他的阴茎为他手淫。那双无价的、本该用来创造世界的手在他又硬又烫的性器上撸动,铃口渗出的淫液浸湿了指缝。
前所未有的强烈快感一波波席卷他的身体,他蜷缩在不见寒怀里颤抖高潮,无法在感情的崩溃中压抑自己的欲望。
他梦见自己将不见寒反制在身下,勃起的肉柱一寸寸挤开不见寒紧致温热的身体。清高骄傲的不见寒被他彻底打开填满,穴口撑成他的形状,被他干到失神,露出高潮之后诱人的媚态。
他想操不见寒,看不见寒为他失控的模样。
可笑的是他和不见寒朝夕相处,为了勾引不见寒呕心沥血,关系也只能止步于亲人,无法再靠近一步。
他总是在想,不见寒是不是仍然对他有身为父兄的责任感,视他为被自己照顾的孩子,而从来没把他看做过一个已经成熟的、有性欲魅力的成年男人。
不见寒宁可在色情网站上跟一个人尽可夫的主播调情,通过视频和语音性爱,也不愿意向和他最亲密的自己分享这种特权。
他一边扮演着温顺清纯的优秀弟弟苍行衣,一边扮演着淫靡浪荡的色情男主播边仇,感觉自己的身份和精神都快要割裂开。
他疯狂地嫉妒着边仇这个身份,因为边仇可以毫不遮掩地向不见寒表达下贱的欲求与渴望。
他听见不见寒的声音就会硬,沉迷在不见寒的监控下高潮,沦为对不见寒欲望的奴隶。他得寸进尺地试探,想要和不见寒发展现实的关系,在不见寒答应之后,他却又想掐死那个以
第三者身份勾引不见寒的自己。
但也偏偏是这次邀约,才让他得知,原来他守了这么多年的不见寒,心里早就有了其他人。
“我还不打算恋爱。我放心不下苍行衣,在他结婚之前,不会考虑这件事情。”
谎言。
“我是单身主义者来的……也没有生孩子的打算。带大一个苍行衣就够了,哪有精力去关心别人啊?”
骗子。
“你知道的,我打算跟画笔领证。我早就已经做好准备,将自己终身献给对艺术的追求了。”
全都是胡说八道。
明明是心里早就藏着人了,才会一再用他当借口,回避感情的话题。
【乌尔铎:约个时间地点吧。你最近什么时候有空?】
苍行衣站在不见寒房门外,低头看着手机屏幕。
【边仇:就这周六?市中心有一家环境不错的私厨。】
【乌尔铎:都可以,你定吧。】
“苍行衣,”不见寒的声音从门后面穿出,“我周六约了同学去市中心玩,就不在家吃饭了,你照顾好自己。”
一派胡言。
“好的,我知道了。”苍行衣微笑着,手指按在屏幕上,把餐厅定位发给不见寒,“玩得开心。”
他打电话给私人助理,叫助理帮他提前订好了餐厅的包间。
周六中午,不见寒如约而至,他却没有及时出现在约定的地点。他坐在监控室里看着不见寒坐在桌边等他,发消息安抚不见寒,告诉他自己在路上堵车,会迟十来分钟赴约。
他亲眼看着不见寒在漫长无聊的等待过程中,毫无防备地喝下了加过料的茶水,逐渐困倦,趴在桌子上沉沉睡去。
他走进包厢,将昏睡的不见寒打横抱起来,亲昵地贴在不见寒脸侧蹭了蹭。
“男孩子出门在外,要学会保护自己,不能随便吃喝陌生人给你的东西。”他撒娇一般,委屈地埋怨道,“这还是你教给我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