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君樊为何要如此,
虞君樊究竟是如何看自己。
虞君樊为什么对自己那么好,
虞君樊……
想着想着,越来越多的细节仿佛从内心深处一点一点地显现……
脑海中全都是那个名字,转来转去都绕到那个绕不过去的问题
——他和虞君樊究竟该如何相处。
父亲那句“贪坐杀狼之人命局方有解”,仿佛给早就蕴藏了无数干柴的地方,送了一颗小小的火星。
是啊,他和虞君樊若是互相猜忌,寒门又怎么会有希望。
当他主动迈出那一步的时候,古骜自己都说不清,真心究竟有几分,利害又有几分。
虞君樊有高名,虞君樊有广土,虞君樊有雄兵,虞君樊还有几乎遍布天下的商户与暗曲……
可如果自己真的是以利害视之,为何在知道他离开的时候,心中会这么难过呢?
古骜沉默地在暗夜中走着,凭着醉意阑珊,有些自我厌恶起来。
身后响起了脚步声,古骜回过头,却见怀歆气喘吁吁地追上了自己:“……骜兄!”怀歆的身影在暗夜中显得越发单薄朦胧,只有声音清晰入耳。
古骜转过身,故作平静地问道:“……怎么跑的这样急?”
怀歆在古骜面前停下了脚步,喘了一会儿气,这才平复了呼吸。
“……怎么了?”古骜问。
怀歆看了古骜一眼,咬了咬唇,问道:“骜兄,你说,虞太守他……此去会回来么?”问完,怀歆仔细观察着古骜的面色。
古骜愣了一下,目光望向别处:“我不知道。”
怀歆道:“凭骜兄对虞太守的了解,稍作推测……”
古骜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我猜不出。”
怀歆上前了一步,仰面看着古骜。
古骜皱眉看着怀歆,两人对视了一阵,怀歆轻轻地开口:“……以虞太守之为人处世,他定然会回来的。”
古骜舒了一口气:“……这样啊。”
怀歆盯着古骜的眼睛:“你的心乱了,连这个都看不出来么?”
古骜道:“……我不过是喝醉了,你又忽然问我,我自然答不出。”
怀歆低下了头:“我只是想与你说,虞太守乃是抗戎军的强佐,他此番离去,也是雍驰攻我不得不防之处所致……等虞太守回来了,万不可意气用事。”
“……你费心了。”古骜道。
古骜转身要离开,怀歆却伸手拉住了古骜的袖子:“……为王者,总要忍常人所不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