壤驷胤从前总是下意识地咬破他的唇舌,用他的血哺他,可完全是出于龙血的特殊性。
可今日不知发了什么疯,竟直接将他的唇咬破。
钟离心中又惊又怒,不明白壤驷胤为何如此失控。
壤驷胤下水,动作迅猛得如同猎豹扑食。他将钟离月华一步步逼抵在池边上,双手紧紧抓住钟离月华的手腕,仿佛铁钳一般,牢牢锁住。
钟离月华双手被缚,双腿发软,全身的重量都落到了壤驷胤身上,像一滩软泥般瘫在壤驷胤怀里。
壤驷胤一手托住钟离月华的腰,一手撑在池壁上,将他禁锢在自己身前。他俯下身,嘴唇贴近钟离月华的耳边,粗重的呼吸喷在他的脖颈上,带着一股炽热的气息:“你跑什么?”
壤驷胤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从喉咙里挤出来一般。
钟离月华又惊又怒。
你这个架势谁看了不跑。
他们现在还有演这种戏码的必要吗?
只要壤驷胤开口了,多羞耻钟离月华都配合他了。
壤驷胤自顾自开口说:“我也觉得我疯了,为你疯了。”
壤驷胤说着,低下头,用舌尖轻轻舔去钟离月华唇边的血迹。
钟离月华暗自思忖难道今晚要玩这个?
“你究竟把我当什么?”
钟离月华莫名其妙地问道:“你究竟受什么刺激了?先说好,太过分了,我不会配合的。”
真的有点吃不消了。
话刚落,钟离月华只见壤驷胤眼中鼓鼓囊囊的,像是蓄了一汪水,在眼眶里打转,嘴唇也在颤抖,脸上闪过痛苦与委屈。
钟离月华看得心里一颤,伸出手,手指轻轻磨蹭着壤驷胤的脸,头疼地问道:“你到底怎么了?”
钟离月华向来不擅哄人,既没有壤驷胤那种循循善诱的耐心,也不懂得如何在细微处安抚人心。
这一刻,他真切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手足无措。
“我都听见了。”壤驷胤嗫嚅着。
“听见什么了?”钟离月华疑惑地问道。
他感觉自己像是在撬开一只久经风月的贝,那贝外表层层盔甲,坚硬冰冷,可他却渴望也窥见里头由粗石砺磨出来来的温润珍珠。
“你告诉我,你到底听见了什么?”钟离月华急切地捉着壤驷胤的手。
壤驷胤紧抿着嘴唇,眉头紧锁,眼神中透着一丝倔强与委屈。
“你不告诉我,就这样一个人自己生闷气?”钟离月华看着壤驷胤的模样,无奈地说道。见壤驷胤依旧不吭声,他又道:“你再不说,就放开我出去。”
钟离月华忽然意识到小狐狸那股子作劲的来源。
他想起自己替小狐狸梳理毛发时,小狐狸问他是不是最喜欢自己。现在想来,这毫无道理的劲儿,似乎只能来自于壤驷胤。
毕竟钟离月华从小就不追求什么最之类的字眼,可壤驷胤却估计心里特别爱纠结这些。
钟离月华看着现在壤驷胤,觉得神似小狐狸,任性,又有些固执。
钟离月华轻声叹了口气,说道:“别再闹别扭了,有什么事就说出来吧。”
壤驷胤的心思重,像压着一块铅板,冰冷的出生与成长经历,让他的天性被压抑得如同冻土一般。
就算是钟离月华也只瞥见苦难的一角而已。
他的过往就像一道道冰冷的铁箍,紧紧束缚着他。
钟离月华看着他,不禁好奇,究竟能从这具壳里挣脱出一个怎样的壤驷胤。
若是以前的钟离月华,会觉得他人的想法与自己毫无关系,可眼前这个人却不同。他就像一汪深邃的湖,吸引着钟离月华去探寻。
壤驷胤从前总喜欢厚重的衣物,才与他身份相符,可入了黄泉,前尘尽洗,他渐渐意识到这样穿着并不舒适。最近,才换上了轻便一些的衣物。
壤驷胤入水,精悍的肩腰线在水波的映衬下若隐若现,肌肉线条紧实而流畅,光凭这一身骨肉,便散发出令人战栗的力量。
那肩背的肌肉随着动作起伏,仿佛蕴藏着无尽的能量,每一寸肌理都流畅好看。
钟离月华看着壤驷胤,心中不禁想到,壤驷胤肯定知道自己对他的身体心仪已久。
不然那血阵为何偏偏聚在池子里,明明血阵未被稀释的效果更好。
他想,壤驷胤就是想让自己看到他这些年依旧精壮漂亮的肉身。
还记得当时他被抓出溯魂镜时,瞥见壤驷胤的身体,钟离月华的心脏的确瞬间失跳了几瞬。
此时,两人都变得湿漉漉的,水珠顺着身体滑落,在池面激起一圈圈涟漪。
“你不说的话,那我就走了,看你这幅模样应该听到了我什么不好的话,那么就不在此处碍你的眼睛了。”
钟离月华故意这么说着,脸上带着佯装的洒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