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熠,你要是想疯,为什么不带上我呢。”
纪聿南垂眸时一滴泪掉了下来。
谢熠的心一抽。
他的脑子里很乱,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纪聿南不能出事,他的人生还有那么多可以做的事情。
谢熠弯下腰想要将氧气面罩捡起来,膝盖的位置因为弯曲而刺痛,他忍得牙关都在打颤。
手指马上要接触到面罩的瞬间,面罩被一脚踹到了床下。
谢熠下意识地想要去抓,整个人却被一只手拎了起来。
纪聿南的双眸红得像是要泣血。
“舍不得,是不是?”纪聿南脸上的笑容苦涩。
谢熠觉得他拽着自己的手在抖。
他恍惚间听到纪聿南咬牙切齿道:“所以,你舍不得,我就舍得了?”
两个人对峙间,温弥彦赶紧趁机连滚带爬地钻到了床下。
他抓着氧气面罩倒着爬出来,翻身时被纪聿南别了一下扭了腰。
顾不上那么多,温弥彦抓着面罩大喊:“快来人啊,要死人了啊!”
门口的医生到时,只看到温弥彦满头大汗扶着腰,脸色苍白。
“我刚才不小心腰疼,手一拽,把这个氧气面罩拽掉了。”温弥彦拿着氧气面罩的手都在抖。
医生看了他一眼,急忙去检查床上的病人。
“先送去抢救室。”
医生一跃跳上床开始抢救。
病房内一瞬安静下来,小护士冷声道:“你们谁是季佩慈的家属?”
季佩慈的家属。
温弥彦眼神瞄着谢熠,见谢熠眼神呆滞,他叹了一口气:“我是。”
小护士紧跟着问:“什么关系?”
“她是我……”温弥彦一脸菜色:“母亲。”
“那你跟我来一下吧。”
温弥彦跟着小护士离开病房后,谢熠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季佩慈刚才躺着的位置。
季佩慈刚才躺在那里,脸色一点点的难看,一侧的机器发出刺耳的声音,跳动的心脏线条逐渐平缓。
她的生命好像忽然变得具象化。
谢熠盯着那条已经变直的线,脑子里回荡着纪聿南那句话。
“所以,你舍不得,我就舍得了?”
手臂传来痛感,谢熠才回神。
纪聿南的脸色沉重,只觉得自己在原地转了一圈,最后被他抱着出了病房。
一路上人们的目光带着审视和打量,谢熠想要停下,却无法挣脱。
夹杂着暖意的风扑面而来,五月,沪洲早就有了夏日的炎热。
谢熠站在天台,周遭有几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家在打牌,见到谢熠和纪聿南后,连忙招手。
“小伙子,过来一起打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