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镜纱喝了口汤,捏着筷子夹起鱼肉,刚要送入口中,忽然闻到一股强烈的腥味,冲得她胃里翻滚。
着急忙慌放下筷子,云镜纱偏首到另一侧,抚着胸口干呕。
“娘娘!”
丰熙三人齐声。
孟桓启快速起身蹲到云镜纱身旁,伸手抚她后背,眼含担忧,“怎么了?”
“我……”
眼角挂着泪,云镜纱心里难受,刚抬起头说了一个字,脸色蓦地一变。
孟桓启沉着脸,“去拿水!”
芳音急急忙忙去倒了杯水。
尹寻春掉头就跑,“奴婢去请太医。”
丰熙焦急之中蓦地想起一事,眸光一顿。
“水来了!”
芳音捧着杯盏快速走来。
孟桓启接过,喂了云镜纱喝下,“怎么样,可好些了?”
云镜纱有气无力地趴在他怀里,眼尾泛红,眼睫挂泪,语调可怜,“难受。”
孟桓启皱眉瞥了眼桌上的鱼,沉着语气,“把鱼撤了。”
他俯身抱起云镜纱,走到榻边坐下,让她躺在自己怀里。
“这样可有好些?”
闻不见那源源不断的鱼腥味,云镜纱感觉心口堵着的气散了不少,点了点头。
孟桓启松了口气,“可还要喝水?”
“要。”
芳音极有眼力见地奉上杯盏。
孟桓启将剩下的水喂云镜纱喝完,抱着她半躺在榻上,低声安抚,“再忍忍,太医马上就到了。”
云镜纱耷拉着眼皮,恹恹的,“嗯。”
尹寻春腿脚快,若不是怕被人发觉,恨不得一路运着轻功将太医带回来。
即便如此,何呈光到玉华宫时,依旧是气喘吁吁,险些没喘上气。
尹寻春迫不及待拉着他进去,“太医来了。”
趁着走路的短暂时间,何呈光运了运气,进殿后目不斜视跪地,“微臣何呈光拜见陛下、昭仪娘娘。”
孟桓启不说废话,“给娘娘诊脉。”
何呈光起身应了声是,手指搭上放在红木雕葡萄纹小矮桌上的白皙皓腕,细细诊脉。
过了片刻,他恭声道:“请娘娘换另一只手。”
云镜纱依言。
这次诊脉的时辰明显比方才长一些,孟桓启有些不耐,“如何?”
何呈光收手,谨慎开口,“脉搏圆滑,入盘走珠,虽月份尚浅,却是喜脉无疑。”
“恭喜陛下,恭喜娘娘。”
殿内寂静,尹寻春发出一声短促的“啊”,立马捂住自己的嘴。
芳音亦是面露惊喜。
丰熙方才依稀猜到,但此刻听何呈光所言,眼里依然露了笑意。
何呈光等了须臾,没等到陛下娘娘的声音,大着胆子悄悄抬头,却见上首二人面容呆滞,一个比一个不敢置信。
他倏然一惊,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完了,他好像又发现了些不得了的东西。
芳音欢喜地正要道喜,孟桓启蓦地抬手阻拦她的话,沉声道:“你们出去,此事先瞒着,莫要声张。”
芳音不解,尹寻春歪了歪脑袋,眼中疑惑。丰熙向来不问来由,只听命令,闻言恭声应“是”,顺手将芳音和尹寻春拉了出去。
等到殿内只剩下何呈光一个外人时,他低下头,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
帝妃二人依旧保持沉默,大概一炷香后,云镜纱终于从脑海一片空白的状态中回过神。
目光扫过小腹,她迟疑道:“何太医会不会诊错了?”
何呈光嘴角含笑,嗓音恭恭敬敬的,“微臣方才特意诊了两只手的脉,不会有错的。”
云镜纱又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