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虚情假意而已,没什么好在意的。
如此安慰自己,可面对一桌子的菜,云镜纱再没动一口,任由它们逐渐变冷。
……
今个儿天不错,芳音和尹寻春撺掇着云镜纱出去走走。
这一个月以来,陛下虽也常来玉华宫,但凤仪宫也没少去。
且依芳音观察,这两人之间不尴不尬的,晚上虽躺在一张床上,但什么也没做。
这么冷下去也不行,芳音劝了几次,见云镜纱冷着脸,也不敢再劝,只得想方设法让她散散心。
这个时节丹桂飘香,菊花怒放,一路走来,御花园不见半分凄凉之景,别有意趣。
云镜纱站在池子前,要了一把鱼食往水面一撒。
鱼群蜂拥而至,争先恐后张嘴夺食。
一条胖乎乎的红色锦鲤慢悠悠游来,将将张嘴,一条金灿灿的尾巴一甩,将那红色锦鲤挤了出去。
它呆愣愣地在原地游了一圈,似乎不知发生了何事。
傻得可爱。
云镜纱被它逗笑了,嘴角不由扬起。
正看得起劲,一道声音越过假山,准确无误落在她耳中。
“这御花园年年都是这般景色,真是越看越无趣了。”
一行人映入眼睑。
舒裳晚穿着织金云锦曳地裙,外罩红色披风,徐徐从假山后绕了出来。
看得出这阵子她过得极好,满面春风,哪怕是见了她,也只是挑了挑眉,并未露出嫌恶神色。
“哟,这不是云婕妤嘛。”
云镜纱屈膝见礼,“贵妃娘娘。”
“起来吧。”
舒裳晚瞥了眼她手里的鱼食,“这是在喂鱼?”
“是。”
舒裳晚哼笑一声,“云婕妤倒是有兴致。”
云镜纱还以为她会嘲讽几句,可谁知舒裳晚只是淡淡说了句,“行,那本宫就不打扰云婕妤了。”
随后便越过她离开。
擦身而过时两人离得有些近,云镜纱下意识后退,却忘了自己站在河边。
脚下一滑,她没站稳,整个身子一歪,径直往水里摔去。
“娘娘!”
芳音大惊,急急忙忙冲上去。
谁的动作都没舒裳晚快,眼见云镜纱歪歪扭扭地朝湖里倒,她眼疾手快抓住她的手腕,掌中用力一拽。
人是拽回来了,可惜用的力气太大,云镜纱直直撞上舒裳晚。
“嘭——”的一声,额头一阵剧痛,她不受控制地往下一扑,带着舒裳晚齐齐摔在地上。
“娘娘!”
“贵妃娘娘!”
两边宫人着急忙慌去搀扶两人。
芳音和尹寻春一左一右拉起云镜纱,目光担忧一扫,“娘娘,可有受伤?”
云镜纱探手去摸额头,小小“嘶”了一声。
尹寻春满眼心疼,“都肿了,咱们快回去,奴婢去叫姓……何太医。”
云镜纱摇头拒绝,目光复杂地看向舒裳晚。
她在丹莹和飞荷的搀扶下站起,一手捂着额头,一手扶着腰,对着几名宫人怒道:“你们没长眼睛吗?怎么伺候的!竟然让本宫在你们的眼皮子底下摔倒,是不是不想干了?要是不想,回头本宫就把你们换了!”
宫人们跪了一地,惶恐求饶,“娘娘恕罪,事发突然,奴婢们也是没反应过来。”
“等你们反应过来,本宫怕是人都没了!”
舒裳晚气得红了脸,额上是和云镜纱相同的红肿,她一边骂着,一边揉着额,时不时发出痛呼声。
云镜纱内心复杂难辨。
方才她分明可以不管的,可舒裳晚为何要拉她一把?
以她们的关系,看着她落水,不是该拍手称快吗?
向来自诩聪慧的云镜纱这会儿却是满心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