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国之上少年风华一笑,甲胄鲜明、发髻凌厉,军旅气势撼动着一方平安,远处暖阁中一袭绝色矗立,描摹着今日明月,身前坐月少年半开眸,浅呼吸,羞怯,柔身缩成一团,娇嗔安眠,一群黑色裙摆极光点缀,澄澈之面容,晶莹之肌理,如星月之精华凝聚,掌心卵石般,乖巧可喜。
子夜安眠,万籁俱静,轩窗处一袭风华提笔,宣纸上水墨流淌,星河璀璨、光晕汇聚,只待辰暈坐起迎来那一缕生机,观摩着夜色中剪影远处少年转身于草原之上漫步,不知在思量何物的模样;昔年前命轮震荡,自那青天白日想要睁开眼眸的瞬息,这南域的少年便就各自出鞘了,如今风华衣袍不耐,此情此景却是它应该背负的,更何况引起南域天骄众怒,你,可真有本事。
放肆够了,便去无涯的河水里跪着吧;难道你觉得少年会忌惮你的威势吗,你觉得除了那些域外的强者便再无存在可以威胁到你吗;还是你觉得回来的都对你抱有希望,会对这所谓的故土持有残念?非要让我们轮番折辱一番,你才能看清局势,才肯羞愧地消停了?
三尺白旗招展,腰侧铃声回荡,天际一袭青衣,神色平静;白彦,他回来了,自其离去后中土少年便再也没听过这般好听的铃声,如今这荡漾起杀戮鲜血的脆鸣重现,竟有些恍如隔世的模样。
天地间风华静默,感慨良多,却不曾施舍自己那多余的怜惜之情;毕竟这次是它做错了,且错得是这般愚蠢了,蠢到那此间少年微愠、大地匍匐颤栗。天骄与彼岸天的关系是亲密不错,但这两代的天骄可不存在什么依恋的情绪,毕竟都是回来的,哪还有什么幼稚的心理。
念及此处天骄无感,行动不受影响,半空那一袭风华存在的靠山却是许久不曾发言,也不知在权衡什么利益,不过作为那泰山之上的梧桐树,哪怕三年屏息那权柄还是回想起了这青衣的可怕,此间莫名存在窒息,恐惧着那三尺白旗的审判,一时间不敢动弹,良久月影中一袭宫羽叹息,敛眸,手中萧声凝露,望着南下的青伞肃然不语,身侧成群的白云下坠长空,融入了大海的胸襟,让远处那逐明之眼腐朽了大半生机。
执棋者对弈,长褂漠视,短衫垂眸,劲装策马,灰袍吃酒,长衫卧岩,
来得,可还算早;
刑渊之上白衣眺崖,高处不胜寒,长风梳理着那稍显凌乱的发髻,腰侧数把长剑,不远处一袭淡青色轻纱,凝霜似白雪坠落,亭亭玉立冷漠如神殿石雕,不远处凉亭起风,素衣少年把玩着棋子,君子如玉。
他无心观摩动荡,哪怕是四季宗所引起的波澜在他眼里也不过是身外之物,毕竟这所谓的大阵仗是相对于如今平缓的水面而言的,它们从群星陨落的彼岸而来,故此并不觉得过分,也不会心神愧疚对此忏悔,但是那逐明之眼却是死过一次的孩子了,怎么还不长记性,毛毛躁躁的;无奈之举,少年叹息落子,如今的事态发展就连绝色都开始关注了,既然都形成了这般的波澜,想来那绝代少年的心气会稍稍收敛吧。
不过,你要受的这些凌辱是不会少的;
念及此处素衣温和一笑,伴着落子的声响远处庭院中一赤裸上身的壮汉抜开了酒壶,站立于身侧大刀一旁,凉风吹不散院落中馨香的药草味,回眸身后屋内那研磨的白袍医官似是有所担心,却也不曾有情绪的表露。
月圆月缺,良久屋内绝色闲愁收袖,身旁窝着一袭粉衣少女,此刻她正恬睡着,长发乖巧散落,怀抱着小巧的木质盒子,神色安稳,匣子内装有一件青蓝色长袍,这是征枂请她送来的,说是自家兄长死鱼脸,容易得罪少年心气,免得他频繁争斗没衣服穿,托她来还能带句话,避免家中长辈担忧。
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远处一袭红衣款步,手中珠光涣散,听见那忧愁的步频案桌旁的医官徐徐停笔,微笑赐座。
等你,很久了;
火光安寝,风华对礼,屋外月朗星稀,屋内只有一汪蓄于墙角的月池;
此间戏剧落幕,从子夜到翌日清晨,足以。
……
南域势力四十七,分散天下与中土,它们其中的任何一尊大势力都是集日月之精华,收千古之造化凝结而成的庞然大物,万年来如小珠落玉盘般散落南域各大区域,其中北境便坐落有十大势力,而中土三国中扎根于北境的星宿宫号称“北斗星辰之主”,取天象为“北斗”,其之宿主国便就是北宸。
北宸是中土三国中最迟立国,却最早号称帝国的政权势力,在中土三国中的排序极为得平稳,名列第二,首尾的坐席看中郢与西曌两国的气运发挥而定,而这样情况的发生便是因为北疆那稍显恶劣的地域环境,这样的客观因素使得北宸的底子不如其它两国,再有其它的权衡、妥协让得北国发展较为困难,不过旦夕祸福,因为这些条款的劣势北宸却也获得了双圣的补贴,渐渐得平稳了自身的中庸之道,境内太平、国泰民安,这些特点也成为了北国的固有优势,加之其对于地域的划分设定使得其自身收拢了一批忠于此地格局的生灵,算是变相得稳固了基础,形成了独特的风气,更是传出了“隐居南域,北境三分”的言语。
除却这些特点以外北宸还是高端综合战力最为顶尖的存在,不论国体其之麾下便就聚集了七袭南域大势力,这般存在不仅是在中土,便就是在南域也都是魁首的存在,尽管这只是用交易维系而成的气运共同体,但北宸的自身魅力在其中体现的作用亦是无法小视,叫南域的各方势力沉默深思。
除却所属势力以外北宸还是拥有附属国家最多的大帝国,北境的政权体系十分之四都与它有关,更是有三分直接并入其之国土,如今北境与南天境接壤的区域空间全都归属于北宸境内,这也变相地切断了北境其余国家对于这条道路的控制权,其中利害不言而喻,这也是中土三国中北宸名号最为显赫的缘由。
如今时节临近秋末,北境气候开始转冷,一场匆忙的大雪落在了位于北宸最南端的一座名曰洛城的地界上,来势与去年一般无二,也不知在焦急着什么任务,行动间失了礼仪,不曾尽兴。
风雪开始纷扰,在这朦胧的水雾中尘劫泛起了细微的涟漪,远处山峦平静地驻守于原地,记录下此刻景致的妩媚,不知不觉间瞬息千年,待其睁开睡眼时山头便矗有一袭风华衣袂,她来了,只可惜驻留得不久,随着那一袭青衣的动身,自然,也没有故事诞生。
她走了,却也没走多远,孤身飘落于洛城的防线金銮山顶峰,孤身于崖壁旁守候誓约,时不时伸出手观摩着手中的薄雪,那晶莹的色彩似是被渡了一层圣洁的光辉,好似那凝结而成的北地之光,如蓝白色温玉,静静端详,八方景致浮现,灵动装扮。
出关了;想着少年望着远处的苍茫云海,随着周身落雪的停滞,一身青衣再次翩然而去。
动身了;这次那青衣一动十万里,也吸引了八方窥视者的注意:
那风华于洛城境内存在许久了,自万里十五的正月到现在一直守候于崖壁之上,不论白昼黑夜,身影都不曾寸移,衣袂缥缈云雾弥漫,于她落尘以来八方的部众便只能远远地观望,接近不得,远离不得,长衣静默地从小寒一直到入秋,一片枯枝败叶,她仍在那里,不知在等待着谁,也不知能否等得到,如今冬雪初现,却又瞬息远行,窥伺不得风华倒影。
孤月高悬,群星避讳,南天境半空华服少年滞留身躯,隐于云层之后朝远处那青衣少女悸动一笑,嘴角淌着血,烧出一圈炽热的火焰;少年苦涩,无可奈何,总是无法正视她,每次窥伺灵魂深处都会翻涌出一阵滚烫的欲望,无法遏制,那是刻入骨髓的占有欲,伴随着近乎病态的爱意。
青衣袖,无极殿下身旁的七位近侍之一。
华服气弱,闭眸调息。无极长公主身侧明面上有三位绝色,实则是七位,分别是“胭脂眸”、“青衣袖”、“点朱唇”、“凝脂玉”、“墨青丝”、“冷红妆”,此外还有那位不知深浅的“风紫陌”。
除却那位不曾被至尊寻得存在气息的“风紫陌”,其余六位因由自己刺杀的动作都曾得到过一缕照面,她们不仅术法通天,容貌更是惊艳,便是如它们这般行走于黑夜中的杀手都不得不对这六位绝色扈从动心,但自他刺杀至身陨结束,其余五位绝色他俱都忍住了,却在最后这一次袭杀时死在了名号最为清淡的宇文念珠手上。
他一直觉得胭脂眸的魅惑所属天下第一,但见过青衣袖,那一身性感装束再无法泛起涟漪,此次他回来的唯一执念便是见她一面。
青衣袖,宇文念珠!
苦熬数十年,为了她他从底层爬起,用尸骸堆砌起从前的巅峰,为此彼岸都沦为了他变强的工具。
但在这一刻,什么大道,什么掌轮生灭都将变得可笑,只有少女那清冷的身影立于不动岩,立于秋夜,也立于他的双眼、心田;从未有过这般存在,让他无法自拔地沦陷,叫他心甘情愿地迷失,可笑世者都称无极殿下为亘古第一绝色,殊不知她身边的这六位扈从一位比一位惊艳,在他的意识中如这般女子自出生之际便受大道庇护,为何会去做小小帝国公主的扈从?
他不明白,生死拼搏到现在,站在她的对面自己却如梦魇前夕般不敢稍有动弹;她美得是很是诱惑,但也太美了些,美得他有邪念都不敢轻举妄动,风一吹,他已然落败,一败涂地,亦是再无崛起的契机。
少年颓然苦笑,此刻他多么希望自己没有接手刺杀无极长公主的任务,叫那“世间最美”停留在自己所不以为然的位置,让他再继续以“红粉骷髅”,“不过如此”去面对世间女子,而不是遇见这位扎根心底的世间绝色,让她去掌握自己的命脉,成为自己梦魇中的致命弱点。
风华啼血,退后一步台阶,鲜血淋漓成一滩干涸的污渍,他输了,他服输了;梦魇前那一袭青衣亲手斩断了己的性命,如今再生她又化作了自己的心魔,斩了自己通往造化的大道,对此他却只能沉默,久久无语。
华服少年黯然,转身离去,对面不动岩上的青衣少女却是戒备地睁开了那飘起霜雪的清水秋眸,不知在想些什么,冷漠的身子化作了一汪春水,失去了劲气。
落后他一筹;
又变强了。
想着她收回心神,无神观望,担忧地凝视天际地平线处若隐浮现的南天境,在那山脚位置有一辆白色车马,其中绝代四席;
但愿……别出事。
……
少女梳妆的片段不知于何处看到,镶嵌运用;斗笠女子的片段是小鹦鹉对一张图绘的描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