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周磁拒绝的很干脆,“就是进去跟老朋友叙叙旧,又不是去打架。”
见他不慌不忙,心里有数,祁阳也不多浪费唇舌,“行,那我在隔壁等你。”
周磁转身要走,但祁阳又上前一步,给他拦了下来。
“内个……”他挑了下眉头,意味深长道,“二哥,真不用帮你把人叫来?”
大家都是人精,提及程恬,周磁瞬间冷脸。
“好好好,我不说了,好二哥,您请!”见人嘴硬不肯认,祁阳也不戳穿,只是连忙摆手讨饶,生怕一个拿捏不住真让他生气了,之后再要讹自己一笔。
“走了。”周磁拔腿就走。
见人真的走了,祁阳长舒了口气,一脸轻松的活动着身子骨,“可真能装啊。”
“祁少。”跟来的几个男人是祁家的保镖,问道,“好好地,你怕他干什么?”
说到底,祁家从政,商不与官斗,周磁再有钱,也该是他上赶着求祁阳才是。
更何况,祁家这位大少爷长了张娃娃脸,看似无辜良善又阴柔,实则一个不高兴背地里下手全是黑心招,平日里做事天不怕地不怕,也没见他眼巴巴哄过谁。
刚才那一幕,还真是稀奇。
“你懂什么?”祁阳抱着肩膀笑了下,“这是我亲哥,要没有他,我早死了。”
祁阳读书时,祁家还没发达,他父亲只是个公务员,还没到市书记的位置。
他长相清秀,乍一看像个女孩子,做事扭捏又不爱讲话,在校经常被人欺负。
原因林林总总,他自然也混不进周磁这些人的身边称兄道弟。
只有那么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这帮霸凌者将他带到天台上捆着,用麻绳的一端吊在围栏上,威胁他,不承认自己是个娘炮,就要将他给推下去吃凉风。
这些人,本来是想吓唬他,录录视频算了,但没想到玩脱了,绳子没系住。
霎时间,祁阳整个人掉出天台外,见出了事,这帮人顿时四散跑了个没影。
楼九层高,所有人都以为祁阳会被摔死,但没想到硬是被周磁给拉上来了。
那时候的周磁,经常旷课跑到天台上睡懒觉,被人给乌泱泱的吵醒,又离得系绳子的栏杆比较近,事发时,他一个猛子冲上去,这才意外救了祁阳一条命。
以至于,周磁小臂上有条疤,就是那时候落下的。
他满胳膊血没当回事,但祁阳吓尿了裤子一直记在今天。
从那天起,他只要一有机会定要赖在周磁的屁股后面。
周磁年少时心高气傲,向来独来独往的自在,成天带个尾巴,属实是不自在。
终有一天,周磁实在是忍无可忍,反手将篮球砸在他身上,“你没事做啊?”
祁阳那时处于变声期,嗓音发尖不爱说话,又经常被人欺负,被周磁凶了几句后,他整个人杵在原地不吭声,眼圈却开始迅速变红,看的周磁十分眼胀。
他没好气的又问了句,“说话,你是哑巴啊?”
“有事做。”祁阳揉着被篮球砸痛的胳膊,轻不可闻的回答,但还是不走。
周磁拿他没办法,时间长了他也就习惯了,但也发现,祁阳性子内敛,只要他身边混着周政、大壮这些人,他肯定会躲得远远的,从来不跑来跟自己搭腔。
骨子里怕生。
后来,真正产生交集的那天,周磁午休后撞见祁阳再给那些霸凌者水杯里下药。具体是什么不清楚,但他动作熟练,显然不是第一次,看的周磁直挑眉。
他觉得这人真挺有意思,看起来胆小懦弱,原来背地里下阴招,是个黑心货。
周磁抓祁阳一个现行,靠在门上冲他笑,“可以啊,兄弟,怪不得你挨揍呢。”
一点都不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