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这一点,林安然默默地抬起两只手,轻轻捂住脸,打电话联系和见到真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啊,隔着电话线,他们无话不谈,让她思考一下,见到周鹤远后该跟他说什么。
但在见到周鹤远之前,林安然先接到了来自钱家鸣的电话,她疑惑钱家鸣怎么会打电话给她。
钱家鸣一开口便是先关心林安然的安危状况。
“我毫无伤,顶多是费了点脑子。”林安然自我调侃道。
钱家鸣立刻说:“那也是受伤了,小林你得吃点好的补补脑子。”
林安然哈哈一笑:“我会的,”她顿了一下,反过来关心钱家鸣的状况,“你们在北边没遇到什么危险吧?”
周鹤远总是说他很好,没危险,虽然相信他,但林安然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既然在周鹤远那里套不到话,那就来他朋友这里试探一下。
“危险?我们这里可太危险了!”钱家鸣震声道,“就前两天,要不是鹤远拉了我一把,我身上得被人开个洞。”
林安然眼睛猛地张大:“周鹤远没事吧?!”
钱家鸣愣了一愣,用力咳嗽一声,赶紧解释:“没事没事,鹤远没事,没受伤,他毫无伤,真的,他几岁时就开始锻炼,跟着周爷爷学的一手功夫,身手比我厉害多了,他一个能轻松打五个我。”
“五个,你确定不是说少了?”坐在旁边的郭书言无语地看着钱家鸣。
钱家鸣摸着后脑勺嘿嘿傻笑:“反正鹤远比你和我能打,不然周爷爷不会一直遗憾鹤远没进部队。”
郭书言反驳不了,他俩加起来都不够周鹤远一只手打的。
林安然听到钱家鸣和郭书言的对话,然而,她根本不能完全放下心来!
她单是知道北方大国解体后很混乱,但不能确定到底有多乱,现在光是听钱家鸣简单几句话,便足以想象那到底是怎样的混乱局面,钱家鸣说得轻松,但当时的情况肯定没那么简单,一个不小心,那不是身上被开个洞,说不定小命都丢了。
“咳咳,小林你真的不用担心鹤远。”钱家鸣想到周鹤远,小心脏一颤,他意识到他可能说了不该说的话,虽然吧,周鹤远和林安然现在还不确定是一对,但以周鹤远那对林安然十分上心的在意程度,以后他肯定要喊一声“弟妹”的。
钱家鸣使眼色让郭书言给他想办法,郭书言无视之,钱家鸣暗恋失败的又一原因,他找到了。
“我知道了,谢谢钱先生跟我说这件事。”林安然呵呵一笑,她想到见周鹤远时该说什么了。
钱家鸣后背一凉,也许他不该打这个电话。
林安然:“对了,钱先生有什么话托我转告周鹤远吗?”
钱家鸣哆嗦了下,立刻说道:“没有。”
林安然:“好,那我挂了。”
挂断电话后,钱家鸣手还在抖,眼神放空。
郭书言推推眼镜,提醒他:“你打电话不是想请小林劝鹤远早点回来干活?”
钱家鸣:“……那种情况我敢说吗?我怕我说了,小林要冲过来撕了我!”
郭书言哼笑一声:“原来你有这点自知之明。”
“你刚才怎么不阻止我?”钱家鸣气得不行,幽怨地盯着他。
郭书言:“我怎么阻止,谁知道你突然提起鹤远拉你一把的事。”
钱家鸣把头搓成鸡窝:“我提这事,是为了帮鹤远在小林那拉分,结果我说完了才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闻言,郭书言哭笑不得地反问:“鹤远用得着你帮他在小林那拉分?”
钱家鸣自知理亏,默默闭嘴。
周鹤远在看到林安然的第一时间,立刻敏锐地现了她身上不对劲的地方——她脸上的笑容有点奇怪?
“周鹤远,好久不见。”林安然站在自家别墅门口,看着阔别几个月的周鹤远,唔,人还是那个人,但跟之前不同,她觉得周鹤远更帅气了?
周鹤远目光凝在她脸上,他在她面前一向挺绅士的,他问她:“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我能对你换一种称呼?”
林安然微微一笑:“可以,你想怎么喊我?”
“安然,好久不见。”周鹤远望着她,对她说。
林安然愣了下,收起脸上有点假假的笑容,认真地看着周鹤远,从北方飞到南方,周鹤远身上不见一丝疲态,但他头有一丝凌乱,不像从前他头总是打理得很妥帖。
“你一下飞机就过来找我?”林安然看看周鹤远,又瞄了眼他身后的王叔和方杰。
周鹤远坦然地看着她说:“嗯。”
得到确认,林安然不忍心把人堵在家门口了,她带着人进去。
“你刚下飞机,还是喝杯温水吧。”林安然没让钟阿姨上茶,她水杯递给周鹤远。
王叔他们都很识趣地把客厅让给林安然和周鹤远两人。
周鹤远看看她,依言喝了半杯水,喝完后,他又重新看着她,轻声问她:“我身上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林安然没想到周鹤远竟然这么敏锐,她微微一挑眉,把问题丢回去给他:“你觉得呢?”
周鹤远沉默,两人默默望着对方的眼睛,林安然保持微笑。
最先败下阵来的人是周鹤远:“你说,我听。”
林安然也破功了,噗嗤一笑:“你听了之后呢?改吗?”
周鹤远认真地说:“做不到的事,我不能承诺。”
“谢谢你的坦诚,那我说了,你来之前,我接到了钱先生的电话,他告诉我你很英勇,救了他。”林安然很满意周鹤远的态度,不轻易许诺,才是负责任的表现,她欣赏这一点。
周鹤远:“……当时情况危急,我没想到其他,只是出手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