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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七章 牵线（第2页）

“我沈家祖上出过钦天监的能人，慧妃对我的话深信不疑，她那时也是病急乱投医，稍加点拨，她便对你动了心。”

那时凌捭阖事发，肃王明媒正娶凌照水这条路已经行不通了，偏生还出了傅柯羽这个岔子，让凌照水险些成了有夫之妇。

摆在沈庭芳面前的路子狭窄，她一面要绞尽脑汁地把凌照水当做药引子推到慧妃沈晚棠的面前，一面又要应对儿子断食威胁一定要把妹妹带离京都的苦苦相逼。

无奈之下，沈庭芳只好装出一副冷酷无情的样子，告诉凌洒金，

想要带上梅香母女，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逼自己去死。

大难临头各自飞，人人理解这是正房对于外室多年隐忍的迸发，无可厚非。

却哪里知道，外室有暗度陈仓的手段，正室有晓知天象的能耐。

没想到的是，从鸣金山上走脱的凌照水，是真的活了。

不是活了一个，而是活了四个。

如果说当初沈庭芳将凌照水推给慧妃，一半是为了儿子的前程，一半是为了丈夫的遗言。

那么在新乡与凌照水重逢，沈庭芳一门心思便只想救她了。

这个被世俗抛弃的孩子，却还在奋不顾身地渡己救人。

脚筋被人挑断，却无一滴眼泪。

绝境中的坚强，让人心疼，也让人叹息：

多好的孩子啊。

身为身为凌氏主母的沈庭芳，多年来浸淫在凌家这个医官世家，操持着凌家为数最多的医药铺子。

丈夫凌捭阖没有给她相夫的机会，沈庭芳却因为嫁进了凌家，习得了一身岐黄之术。

虽然不比凌捭阖的医术高深莫测，但是在新乡边境充个游医，也绰绰有余了。

正如凌捭阖当年对沈庭芳的认知，她纵使是不喜欢梅香，但对凌照水这样一个可怜的孩子，她尽自己所能，一次又一次地伸出了以援手。

云娴居士只是有些好奇：

“照水，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沈庭芳自以为自己掩藏得很好，除了治病救命也没有和凌照水有过多接触，她不明白凌照水是如何识破她术士的身份的。

“我去见了我的母亲。”

“在我知道我身上血脉之毒是被父亲医治好的以后，我便知道所谓术士之言，很可能并非天命，却只是一个善举。”

“术士与游医，夫人前后救了照水母子无数次。”

凌照水看向沈庭芳，后者对梅香还活着这件事似乎并不意外。

甚至道出：

“青莲当年服毒自尽的时候，我就在旁边。她是奸细，死有余辜，但是奸细也不乏善念，她告诉我，要小心死而复生之人。”

“其实当年梅香刚进凌家的时候，我就摸过她的脉象，她虽有意藏着，但我能感受到，她当时的脉象，和后来的你，以及凌衣衣刚出生的样子，有十分相似的地方。”

“梅香在生完你之后，我也曾趁她不防，借故探过她的脉象，那时已经大不一样了。”

也是感叹：有些事，梅香能够防过杏林圣手凌捭阖，却瞒不过青出于蓝的沈庭芳。

只能说男人更容易被漂亮女人的表象迷惑吧。

云娴居士继续道：

“我想一个能对自己的亲生孩子下杀手的女人，必然不是池鱼之物。梅香死得那般悄没生息，其实是挺让人意外的。”

凌照水坦言道：

“梅香的真实身份是乌浓神女。”

“七年前，乌浓人险些覆亡了大雍，父亲当年之所以那样做，实则是为了保护千千万万个大雍子民。”

虽然沈庭芳已经遁入空门，貌似已经对尘俗旧事漠不关心了。

但凌照水依然觉得，作为受凌捭阖连累最深的人之一，沈庭芳理应知晓全部的真相。

没想到沈庭芳听完凌照水说完这些，竟只有一句感叹：

“你父亲啊，这辈子霁月风光、磊落坦荡，却终究是被女人耽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