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少闻在心底重复一遍,逐一思索每一个字,反复确认之后,暗想。
这是让他“不如惜取眼前人”?
霍少闻偏过头,望向身旁的纪淮舟。纪淮舟察觉到他的目光,扬起唇角,双眸弯弯如弦月。
霍少闻心中又是一跳,扶着纪淮舟的手紧了紧,无意识疾行前行。
纪淮舟在外还要装瘸,霍少闻骤然加快的脚步令他有些追赶不上,挂在霍少闻手臂间,他像是被对方拖着走似的。
纪淮舟无奈低语:“侯爷,你别走这么快,我赶不上了。”
霍少闻闻言,立时慢了下来,向纪淮舟道歉:“对不住,我一时疏忽了。”
“你方才在想什么?”纪淮舟用探究的目光审视着他。
霍少闻脱口而出:“在想你。”
声音落地,纪淮舟唇齿微张,双目瞪得溜圆。呆呆瞧了霍少闻片刻,迅速转过头,狼狈地避开霍少闻灼灼视线,耳根染上艳丽的红。
他小声嘟囔着:“你这人……怎么这样。”
目睹纪淮舟这一连串的动作,霍少闻心头微动。一阵浪潮在他心头涌动,他迫不及待想要证明什么。
霍少闻全部心神都系在纪淮舟身上,只觉踏出这空明寺的路是如此漫长。约莫一刻钟后,终于离开寺院,霍少闻迅速拉纪淮舟上了马车。
为他们驾车的是郑言,霍少闻关闭车前木门的那一刻,低声吩咐郑言:“行慢点。”
霍少闻转身,乌眸射向毫无所觉的纪淮舟,缓缓逼近。
“啊!”纪淮舟小声惊呼。
他刚坐稳,忽觉一双铁掌钳住他的腰,身子骤然悬空。纪淮舟眼前一暗,反应过来时自己已跨坐在霍少闻腿上,与男人面对面。
“侯爷,你这是干什么?”纪淮舟眸间闪过一丝慌乱。
“殿下,我奉旨去竟陵,不能在荆州耽搁太久。接下来,我们可能要分开一段时日了。”
“啊?”纪淮舟吃惊地看向霍少闻。
霍少闻问:“你想与我分开吗?”
纪淮舟迟疑片刻,轻轻摇了摇头,道:“那位神医不知何时归来,不若我与你一同与去竟陵,归来时再求医。”
霍少闻唇角勾起:“给我一个带上你的理由。”
“你……侯爷如今已经离不开我了。”纪淮舟说罢,心虚地低下头,不敢去瞧霍少闻。
“哦?”男人声音微扬,手指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头与他对视,“是本侯离不开殿下吗?”
在男人略带玩味的眼神下,纪淮舟节节败退,终于承认:“是我离不开侯爷。”
玉面再次晕开薄红,纪淮舟羞恼地垂下眸,试图钻入男人怀里,避开这尴尬的局面。然而,下颌那只手却不给他机会,死死钳住他,令他动弹不得。
霍少闻眼皮一撩,将面前少年的慌张与羞涩尽收眼底,自信开口:“殿下莫不是爱上本侯了?”
怀中身体猛然僵直,绷直的腰腹硬如石块。少年人脸色煞白,额间沁出一层薄汗,配上他那尚未完全褪去的红晕,仿佛是生了病一般。
霍少闻铁石心肠,不为所动地继续逼问他:“怎么不回答?”
纪淮舟慌乱摇头:“我不知道。”
“不知道?”霍少闻步步紧逼,“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
男人双目寒意凛然,无形威压强势侵入,纪淮舟被逼入死角,脑中紧绷的弦再也承受不住,遽然断裂。
纪淮舟崩溃闭上双目,破罐子破摔道:
“是,我爱你。”
“你辱我、欺我、伤我,我却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你,你心中一定很得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