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听见引火之术起,龙阳就沉下了脸色。
龙葵以为哥哥是担心此法会伤及无辜,连忙解释道:“哥哥不必担心,我可以控制着天火分成一缕缕的细丝,只会烧死蝗虫,对收成无害,也不会伤及无辜的。”
龙阳捏住她的手腕:“你的办法就是引什么天火?引了天火之后呢?你有没有想过你的身体还未痊愈,你要是因为此举伤上加伤吗,你让我怎么办!”
龙葵一愣,随即唇角勾起,欣喜地道:“原来哥哥担心的是我?”
“是!我是担心你!如果你的办法就是这个!那我告诉你,我是绝不会同意的!”
龙葵再次环抱住龙阳,一下一下地用鼻尖蹭他:“哥哥不必担心,此举只会耗费部分灵气,不会伤及根本的。”
“孤不需要你的帮助,这件事你也不必要操心了,孤自有办法。要是你敢擅动,以后就不要再来见孤了!”为了杜绝龙葵的念头,他威胁道。
……
梓姜看着自家殿下高高兴兴地进去,却如同霜打茄子一般出来。
“殿下,您和太子殿下…”她刚刚听见太子震怒,心下担忧。
“南部生了蝗灾,哥哥不让我帮忙。”
梓姜一听是国家大事也不敢再多嘴,劝解道:“太子殿下文韬武略,定有化解之法。您也不必过于担忧。”
龙阳的威胁到底是有几分作用,龙葵知道此时哥哥定不能答应,也只能先搁置:“罢了,回去吧。”
接下来数日,龙阳都忙得脚不沾地。
南部的蝗灾起初只出现在郧西一郡,当地地方官开仓放粮稳住了民心之后情况就有所好转。
待折子递到龙阳跟前,他当即指派了专人去往郧西负责治灾事宜。
一道道政令下去,多方联动。
分派专人负责引火烧虫,一部分人则是掘土灭虫卵,再一部分人受官府感召带着家中的鸡鸭鹅上阵一齐治虫,数日之后情势已是大有好转。
众人皆以为此次蝗灾至此就算是平安度过了。没想到半日之后情势逆转,蝗虫越变越多,现在已经从郧西蔓延开来,直抵郧西周遭五郡十六县。
民间一时怨气冲天,舆论哗然,纷纷议论姜国皇室不仁这才招致天怒神罚。
情势反转得如此猝不及防,龙阳便知背后肯定有人推动,只是他派遣去南部六郡调查的人却一无所获。
龙阳日日宿在朝正殿等待南部传信,北线军即归,琅琊离不开他,派去南部的人却半点有用的线索都找不到,满朝文武无一人能给出可行之策。
如此他熬了多日眼眶早已是血丝遍布。
龙葵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她明明记得前世南部并没有生过蝗灾。可哥哥用自己来要挟她,她只能按下心中的焦躁等消息。
直到这一日,梓姜出去打探消息,龙葵正在紫英殿等待时忽然闻到了一股冲天的邪气传来。
由于相隔太远,她并不能确定具体是哪里,不过从方位也大致能够判断,定然是蝗虫肆虐的南部。
联想到这几日梓姜打听到的消息,南部的蝗虫屡治不止,龙葵眸光一凝:只怕是有人故意在针对姜国,哥哥再厉害,用的也只是凡人的手段。
此间世界本不应有人通此术法,这股邪气分明就是有人在修炼邪术。
可先是出现了一个能拿出灵药的齐铭,现在又来了一个修炼邪术的人。
一切的线索都指向了齐国。
潜藏在龙葵心中的恨意被唤醒。若不是因为齐国,她如何会国破家亡,和哥哥分离千年!
灵弓凶牙凭空而现悬停在前,龙葵轻抚弓身:“凶牙,回来了这么久,也该让你见见血了。”
灵气在她的掌心凝聚,很快箭弦兼备:“箭去!”
灵弦被崩到极致,骤然一松裹挟着穿破云霄的气势射出,瞬息之间就飞出了琅琊王都,直往邪气四溢的南部而去。
弓箭上附着了龙葵所引的一缕天火之气。
此火是龙葵在锁妖塔中时一个堕神所授,是神界十大神火中最弱的一种。
可饶是如此,一缕也尽够焚尽这污浊之气了。
眼见那股冲天的邪气在天火的焚烧下眨眼之间就消散殆尽,龙葵又出一箭。
此箭一出瞬间分化出成千上万支,每一支都带着火气,南部成群结队啃噬庄稼和房屋的蝗虫眨眼之间就被烧成了灰烬。
民间的物议龙葵也听说了,故烧完了蝗虫后,她又操纵着火气汇聚在一处,最终汇成一幅宏阔的姜国山河图。
姜国的百姓何曾见过如此场景:烧完蝗虫的神火竟不离去,反而汇到一处细致地雕琢出姜国的山川河流。
甚至姜国的百姓因为围观神迹而走动时,火神图也跟着变换场景。
他们心中的恐惧化作了亲见神迹的激动兴奋,南部六郡二十四县数万万名百姓齐刷刷跪倒在地不住叩,口呼:“姜国万古千秋,太子殿下万古千秋。”
各地郡县的官员也无比震撼,和百姓一样跪地叩:此等神迹正是天佑姜国。
山河火图一直悬在六郡二十四县上空,直至日暮方才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