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说,你这怪病十分诡异,非心病、非身病、非神魂有恙,实在判断不出病因。”
&esp;&esp;吴妄眨眨眼,脑袋后冒出一只只气泡,其内浮现出某段黑白画面的剪影。
&esp;&esp;【那,是在自己十一岁时,某个晴朗的午后。
&esp;&esp;父亲乘着飞熊从天而降,带来了一位仙风道骨、穿着绸面青衣长袍的老道,这老道的表情很是自信,周围族人的表情很是敬重。
&esp;&esp;不久,几个壮汉将这老道扛出王庭,轻拿轻放地扔在草地上。
&esp;&esp;老道双目无神的躺在那,任凭药箱砸在身上也没什么反应……
&esp;&esp;过了一阵,老道竟老泪纵横,起身看着苍天,留下了一声哭喊,便在族人们那惊讶的目光中驾云而去。
&esp;&esp;那声哭喊,吴妄到现在都记得,是那般不甘、那般痛苦,也让他有一丢丢的内疚。
&esp;&esp;“不——这病,太难了!”
&esp;&esp;后来,也就有了父亲熊悍挂在嘴边几年的吐槽:
&esp;&esp;‘吃草能治病?还能补元气?可笑!’
&esp;&esp;吴妄每每想到此处,只能暗自摇头,感慨自家老父亲并不知道他错过了什么。】
&esp;&esp;“前辈您!”
&esp;&esp;吴妄嗓音一颤,眼底燃起了两团火焰,小声问:“难道是袁神医的师父?”
&esp;&esp;“不错,”老人眯眼轻笑,扶须轻吟,“我本是要去北野寻你,没想到在此地偶然遇到,此时那怪病可痊愈?能否让我诊治诊治?”
&esp;&esp;吴妄关切地问道:“袁神医还好吗?”
&esp;&esp;“他没事,就是此前太自信了,这世上哪有能治所有病痛的神医?”
&esp;&esp;老人温声道:“小袁只不过擅长治男子之隐疾,按理说跟小友你怪病刚好对口,没能看出病根,对他打击颇大。
&esp;&esp;不过还好,此时已振作起来,继续游方天地之间、行医仙俗之地。
&esp;&esp;怎么?小友莫非、信不过我医术?”
&esp;&esp;吴妄挽起衣袖快步而来,口中连道:“有劳前辈,有劳前辈。”
&esp;&esp;老人扶须点头,待吴妄坐在一旁、才伸出胳膊,手指摁在他脉络之上,笑道:
&esp;&esp;“小友如此便信任了我?”
&esp;&esp;来了来了,果然是带着考验性质的试探。
&esp;&esp;吴妄笑了笑,也不收回胳膊,正色道:
&esp;&esp;“一来,若前辈有害我之心,一根手指足以灭我神魂。
&esp;&esp;在前辈这般高人面前,我花花肠子再多,不如多保留几分真诚。
&esp;&esp;二来,知我怪病者不多,知我身份者,在此地更不多。
&esp;&esp;前辈除却与袁神医是师徒,应当还从其它渠道得知了有关于我的讯息;比如季兄、泠仙子,或是他们身旁那位真仙境老师。
&esp;&esp;三来,前辈您所说的条件,我很难拒绝。
&esp;&esp;这怪病折磨我已近十年,无时无刻都在打击着我作为男儿的自信。
&esp;&esp;若有希望治愈,哪怕是冒险些,我也认了!
&esp;&esp;前辈,请!”
&esp;&esp;“哈哈哈,不愧是北野大氏族之少主,十八岁就有这般见识与胆量,不错。”
&esp;&esp;老人扶须轻笑几声,两根手指抵在吴妄的手腕。
&esp;&esp;这一瞬,吴妄突然看清了这老者的面容,记忆中出现了这位老人的音容样貌。
&esp;&esp;老人年轻时应当也是英俊神朗,此时只能说是慈眉善目。
&esp;&esp;清瘦的面容虽显苍老,却没有多少皱纹;两颊血色温润,但又给人一种生机败落之感。
&esp;&esp;很快,这老人微微皱眉、沉吟不已。
&esp;&esp;吴妄一颗心也提了起来,注视着这位大佬,心底的念头颇为复杂,又好奇这老人的身份,又想知道自己这怪病到底能不能有解。
&esp;&esp;过了大概片刻,老人口中吐出两个字:
&esp;&esp;“奇怪。”
&esp;&esp;吴妄心底微叹,立刻振作精神,笑道:“让前辈费心了,我这怪病应该并非什么病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