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自打皇上迷上她之后,翻牌子的规矩早已形同虚设。
唯一一次翻了康嫔的牌子却没留宿,那笔账至今还欠着呢!
望眼欲穿地等了许久,直到天黑透了,前面才传来消息,说皇上谁的牌子也没翻,因着明日要出城迎接沈小侯爷,今晚要早些休息。
这样倒还好。
众人心想,皇上虽然没翻自己的牌子,但也没翻齐妙的牌子。
要么雨露均沾,要么谁都不沾,也好过只沾那一个人。
带着这点子自欺欺人的安慰,大家各自睡去。
在她们都进入梦乡的时候,严叙一个人轻装简行地出现在了永寿宫。
齐妙装病睡了两天,这会子一点都不困,坐在灯下和紫苏说话。
紫苏不知道说了什么,逗得她咯咯笑了两声。
严叙负手站在窗下,听到她的笑声,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一个婢女就能把她逗笑,他却不能。
难道他在她眼里,连个婢女都比不过吗?
她为什么就不能对他笑一笑呢?
廊下跪着几个值夜的宫女太监,严叙不许他们出声,他们趴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
严叙又站了一会儿,才迈步走进去。
软底锻面的鞋子没有发出一点声响,直到他伸手挑开绣帘,带起的风使得灯火摇曳,才惊动了说话的两个人。
齐妙脸上的笑容尚未收起,抬头就看到严叙高大的身形出现在灯光里。
严叙没穿龙袍,只简单穿着一袭天青色云纹直裰,衣料却是上等的流云锦,行走时如流云拂过碧空。
乌黑的长发只用一根青玉簪松松挽就,剩下的散落在身前身后,衬得肤色冷白如瓷,五官俊逸出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