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砚还想反驳两句,解星河却没给他机会,一道小小的术法印入额头,困意便如流水将他淹没。
屋外天气清朗,叽叽喳喳的小鸟察觉到打开的房门欢快地朝两人飞来。
它刚飞近,被墨色的眼眸扫了一眼立刻放缓了扇动翅膀的频率,落入池砚怀里。
它蜷成小小一团,与狐裘拱起的绒毛几乎融为一体,老实而安静。
不远处一道身影匆匆走来,两人四目相对。
解星河:“你不该离开的。”
璩越只是道:“你要带他去哪?”
解星河:“小砚是我云山门的弟子,我自然是带他回山门。药王谷如今乱作一片,璩谷主不回去解决吗?”
璩越:“你是故意的。”
解星河:“之前便提醒过你,是你自己不敢出现在他面前。”
两人心知肚明,那一瞬的犹豫斩断了池砚与原清决最後的一线联系。
璩越:“那又如何,他总是念及旧情的。只要他承认我就好,外界我自有办法解释。”
解星河:“云山门的大门永远对璩谷主打开,你自可以随时登门拜访。”
璩越:“……”
解星河淡淡回望。
璩越紫眸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剑修尊者,只觉得眼前的人越发使他不快。
如果是曾经还是无处使力一拳打在棉花上得无力感,如今对方不加掩饰敌意与针对,却又总能轻易将他拿捏,实在让人恼怒。
药王谷的随从弟子们早已被璩越遣退。
不远处一路跟着璩越前来丶阻拦无果的云山门弟子们浑身戒备,仿佛他是什麽危险的人物。
在见证解星河与璩越之间隐约的火药味後更是齐齐围上将璩越阻拦在外。
一道人墙快速在两人身前隔绝。
璩越越过弟子们看向解星河怀里的人。
那人睡得极为安稳,在风雪地里面色红润,火灵力萦绕他周身。模样样貌与他印象中的原清决截然不同,却透着不曾见过的依赖与信任。
深知原清决如今的状态——永远无法消解的灵柱後遗症与占据大半记忆的苍白面容烙刻在璩越的脑海中,让他实在说不出换“师兄”回来的话。
曾经他不能接受“原清决”的离去换“池砚”的回归。
现在他已然想通。
师兄就是师兄。
那个陪伴过他,在幻境中又一次又一次改变他身边的一切想要给他幸福的人。
不是原清决的皮囊,而是内里的那个灵体。
璩越暗暗发誓,不论如何要将人抢回药王谷。
……
璩越最终还是被云山门弟子们小心又客气地请回了。
剑修尊者解星河回归的消息传遍云山门,弟子们欢欣雀跃,而另一则消息却又让人面面相觑——那位曾经被解星河用来献祭无情道的亲传弟子似乎死而复生,被带回了山门。
回归的那日不可谓不瞩目。
大庭广衆之下,解星河当衆抱着安睡的亲传弟子大摇大摆地回了山门。
消息不胫而走,连带云山门之外的修仙山门也得了消息,关于两人的关系衆说纷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