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煜恒带来的青松子道长捋了捋长长的胡须,说道:“老道虽不才,但也有几分看人的本事。老道并不曾在娘娘身上看到神佛的庇佑。老道实在不愿意见诸位大人被蒙骗,只能小露一手。”
虞妙华低声在她耳边说了一些。
混蛋!
【会被这一套骗了,说明这封王府的人也不太聪明的样子。】
因为近距离被鲜血冲击到导致慢了一步的皇上:“……”
【宿主不要轻易认输啊!宴会还没结束呢,我们肯定能逮着机会的!】
虞妙华在心中幽幽想道。
虞妙华下意识看了过去——发现是吏部侍郎石传不小心将酒杯摔地上了。
清越的少年声响起,虞妙华咬牙看向出声的人——就你看出来,就你聪明是吧?
这新的戏说的是一个姓杜的嫔妃被同乡陷害进冷宫,却被上天庇佑,洗刷冤屈,并一路晋升的故事。
德妃边看边和虞妙华说道:“这几个盐商真是作恶多端,希望里面的钦差能够秉公处理,让他们付出代价。”这时候的她明显忘记这都是戏本。
这出戏的结局就是女主跑钦差面前状告苏家,最后停在了钦差命人围了苏家这里。
虞妙华最讨厌这种江湖骗子了,她淡淡说道:“即使是传说中的点石成金,只要提前准备的话,我也可以做出来,只是道家的一些炼制手段罢了,只要明白了手法,人人都可学。”
她一边吃着,一边继续看戏。
利落粗暴到令人咂舌。
而在场的王雅宁,已经泪流满面。
皇后吩咐道:“再给慧妃上一盘瓜子。”
裴灵岳轻轻一笑,“好了,莫要为这些小人坏了过年的心情。大家继续看戏吧。”
台上的戏停了下来,全场肃静。
【我宣布,今天这个世子就是我最讨厌的人!】
乙是大傻瓜
裴灵岳心中一紧:等等,慧妃怎么还不高兴了?
虞妙华觉得,这长达十分钟的戏,简直就是对她的一种凌迟。她感受着四面八方传来的隐晦的目光,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如芒在背。
丙是超级大傻瓜
比起先前的宴会,这新年宴的演出以唱戏居多,据说都是教坊司这几个月排演的新戏。虞妙华原本还担心是俗套的才子佳人那套,结果一看,这几出戏居然还不错,唱腔优美自是不必多说,难得剧情也好,跌宕起伏、十分引人入胜,轻而易举就勾动起了人的情绪,让大家一起和戏台上的人体会着悲欢离合的情绪。
皇后猛地咳嗽了起来:慧妃真是的,诅咒人也显得这样小孩子气。
他们这才发现,原来这几出戏,都是当今天子特地为某些人准备的。
【还以为他能拿出点什么让人大开眼界的东西,结果就这?】
【统统,我怎么觉得这情况有点像瓮中捉鳖?】
二皇女和虞妙华更熟悉,声音清脆问道:“娘娘,这不就是一张纸吗?”
勇亲王妃脸色大变,刚要说什么,勇亲王已经用手帕堵住她的嘴,劈了勇亲王妃的脖颈,让她昏迷了过去。勇亲王对皇上说道:“皇上,臣的妻子身体有恙,臣弟送她回去。”
“是殿前失仪之罪呢,还是该治你买卖官职、收受贿赂……甚至结党营私,向草原售卖私盐和铁器的大罪!你和你的同党可真是好大的胆子。”
结局就是妾室药死李老爷后,拿着账本跑去钦差面前状告李家售卖私盐。
她爹的一个外室女还嫁到了张家。
想到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神迹,皇上觉得他这次可不能再错过了。
【哎,气氛都没了。感觉今天好像不是我人前显圣的好机会啊。】
声音明明不算大,但在场的所有人在此时却都听得清清楚楚的,即使是坐在最角落的官员也一样,仿佛是在他们周围说话一样。
“世子此举实在荒谬,慧妃娘娘的神佑之力可不是让你们拿来儿戏的,简直荒谬。”
裴灵岳淡淡道:“来人,将按察使方慎仪、吏部侍郎石传、兵部郎中袁沛、蔡侯、肃义伯、钦州知府孙运禾……全都拿下,押送天牢。”
她停顿了一下,说道:“妾身只是承蒙上天庇护,能看到普通人看不见的一些天机罢了。”
她只是惊讶于,虞妙华对于这些江湖术法出乎意料的了解,还带着点不以为然的态度。
这!这是预言!货真价实的预言!
台上的戏早就停了。
不仅是她,在场不少人也忍俊不禁。他们本以为慧妃娘娘是那种端庄娴雅的淑女,没想到她还有些促狭和淘气。也只有这时候,他们才意识到,这位慧妃,现在还是十几岁的少女。
“皇上,这说的可是传说中的慧妃娘娘?”
虽然说瓜子壳被剥了,会少了点乐趣,但在人前,虞妙华也的确不好做咬瓜子的举动。
她刚这样想,忽的听到了哐啷的声音。
他给青松子递了个眼神,暗示会保住他,免得他当众说出一些不该说的事情。
“本宫恰好曾经看过这方面的书籍。若只是这些蒙骗无知百姓的戏法,本宫想弄也能弄出来。”
虞妙华也感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