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哪听说盛斓生了儿子的事,也许是一时的怜悯和忏悔,也许是初恋的心在作祟。
方鹏那颗不安分的心蠢蠢欲动,将盛斓又从老家接了出来。
爱情并不长久,但是猎艳的心经久不衰。
他囚禁盛斓,又找其他的女人。
“那段时间,妈妈每天都在哭。”方远说着记忆深处的场景,并不明亮的房子中,时常想起女人的哭咽。
“夫人好心,让方鹏带我和妈妈回方家。”
方鹏可有可无的应下,毕竟一个情人而已,而且在家更方便他上门。
他不在意婚姻中的妻子的心情,也不在意被逼迫的情人的难过。
夫人的温柔和包容慰藉了盛斓千疮百孔的心,作为回报,她努力照顾方濯,在一次车祸中,额头流着血将昏迷的方濯拉了出来。
两个同样被伤害的女人在尽力照顾彼此。
但夫人越是好,盛斓就越是不安。
她的哭泣变少,但愧疚、羞愧缠着她,方远每次梦醒,都会被盛斓死死抱在怀中,她喃喃说着对不起夫人,对不起方濯,也对不起方远。
没能给他一个正常的家庭,还毁掉了夫人的家。
愧疚像毒蛇火焰深深折磨她的心。
于是那晚她一跃而下。
她知道方鹏迟迟不认方远的原因,是他看不起方远的胆怯和善良,她用自己的死让方鹏接纳方远。
用自己的死不再横亘在方鹏和他妻子之间。
更多的是她的病害死了她。
“妈妈有着很深的抑郁症,但是她心里放不下我,于是用一个能说服自己的理由去死。”
也许很拗口,但这是方远想了十几年才明白的。
妈妈死前一晚对他的叮嘱,依依不舍抚摸他头发的手和留恋。
盛斓可能不想死,但她的心折磨得她不得不死。
周新霁抬手握住方远冰冷的手,温度从相贴的皮肤渗入方远的颤抖的心上,他对着周新霁回笑一下,表示他没事。
“我现在才知道那张照片上的所爱指的是什么。”
方远拿出相册,翻开第一面,看着上面熟悉又有些陌生地女人。
“追逐所爱,永不后悔。”爱指的是他,指的是夫人和方濯,她愿意为了她们而死,永不后悔。
心里长长久久的悲伤和难过渐渐释然,方远摸着母亲的脸,他也险些被执拗困顿一生。
只为了报复方鹏-
第二天,方远带着周新霁去摘桃,爷爷奶奶也去世了,家里的桃林被他租给另外的桃农。
两人在桃林里穿梭,周新霁背着背包,让玩欢了的方远慢点。
方远摘了几个又红又大的桃子跑回来。
额头都是闪亮的汗珠,眼睛也是亮亮的,此时的方远明媚肆意。
周新霁心再次狠狠悸动,这个笑似乎阔别许久。
见周新霁一直不动,方远撞他的肩膀:“快倒水。”
周新霁听话地拧开矿泉水瓶,仔细地倒在方远手中的桃子上。
清澈的水缓缓流出,浸湿方远的十指和清洗后越发诱人的水蜜桃。
方远咬了一口,将洗好的另一个桃子递给周新霁。
周新霁没接,而是上前咬了方远嘴边的桃子一口,争夺时,他闻到浓郁的桃子清香,好甜好甜。
被抢了一口的方远嗔怒地瞪周新霁,但还是你一口我一口分吃了一个桃。
周新霁心里甜丝丝的,比吃的桃子还甜-
坐在一辆快报废的车子里,方鹏抽着劣质烟,头发、衣服又脏又烂,一双深深凹陷、满是红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路口会出现的车。
漏音的老年手机响起,他激灵颤了一下才接起。
“事情做得怎么样?”
“快了。”
“利落点,两个人一起搞死。”
打电话来的正是周琅。
他算是看明白了,他这儿子眼里只有方远这个jian人,不惜将他爸妈搞死,那就一起死,他不好过,他们也别想活着。
方鹏眼中戾气深深,他也看明白了。
他能有今天都是方远和周新霁在背后作梗,那些他偷税漏税、违法乱纪的证据大部分是方远搞出来的。
而周新霁和方濯联手压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