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九重起身,“叨扰道长多时了,那晚辈就先告退了。”
老道士笑着送赵九重离去。
赵九重回来以后才发现,贺岁愉的房门竟然还是关的。
第62章第62章他敲了敲门,无……
他敲了敲门,无人应答。
“阿愉,你在里面么?”
没有人回答。
他叫了两声,还是没人回答。
他犹豫再三,想起她昨晚的咳嗽声,他还是上前一脚踹开了房门。
果不其然,她躺在床上睡着。
既然人在屋子里,那他刚刚叫了好几声无人应答,而且他那么大的动静,她仍然能好好地躺在床上安睡,丝毫没有醒过来的迹象,这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赵九重走近,看他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伸手一探她的额头,果然是发烧了。
额头滚烫,她昏迷不醒,也不知道是烧了多久了。
赵九重不会医术,见贺岁愉烧的昏迷不醒,当即便出去找云台观中其他人来帮忙。
幸好观中的陈抟道长精通医术。
赵九重请他过来替贺岁愉诊治以后,开了一帖药方子,又让那青年道长领着他去抓药煎药。
他煎了药端回来,喂贺岁愉喝下去。
傍晚时,又喂了一次,一碗乌漆墨黑的中药灌下去,没过多久,贺岁愉终于昏昏沉沉地醒过来了。
赵九重一直在床边守着她,她醒过来,他自然是第一时间就发现了。
“看吧,叫你好好在山底下村子里待着,怎么就非上来不可了?”
贺岁愉被嘴里浓重的药味儿苦得犯恶心,这段时间喝的药,比她上辈子加起来都要多。
她苦得脸皱成一团,连嘴都张不开,伸手示意赵九重给她递杯水。
赵九重递给她水,她咕嘟咕嘟灌了一杯子下去,才有功夫回答他:“你不懂,我自然有我的要紧事要做。”
“什么事儿这么要紧,不能由我代劳?”
贺岁愉没回答他了。
得了风寒以后,便困极了,贺岁愉没什么精神跟他说话。
赵九重见她睡着了以后,替她掖了掖被子,然后就出来了。
他没什么事情可做,于是又跑去跟陈抟下棋。
陈抟虽然说话有些玄里玄乎,故意说一半藏一半的,但是博学多才,豁达超脱,赵九重与陈抟谈论起来也颇为尽兴。
因着贺岁愉养病,赵九重和她便在华山上多住了几日。
某一天,
贺岁愉起得格外早。
若放在她上一世,不过区区小感冒,顶多两三天就好了,现在这个风寒能要人命的时代,即便陈抟道长的医术高超,她也在床上躺了好几天,身体才恢复。
几只灰雀落在光秃秃的枝丫上,啾啾啾地叫着。
贺岁愉进了大殿,一抬头,便看见威严庄肃的真武大帝塑像。
她在蒲团上跪下,虔诚地磕了个头,在心底里诉说自己的心愿,然后捧着签筒摇出了一根签子。
她紧张兮兮地把它捡起来,翻过来看到了签子上的字。
签子上写着:危险高山行过尽,莫嫌此路有重重;他日定有春风来,此心安处是吾乡。[注]
贺岁愉看见最后一句“此心安处是吾乡”,不禁手抖了一下,签子“啪嗒——”一声落在了地上。
她从这句签文中看到的意思,并不是她所期望的。
当然也许是她会错了意,她毕竟不是专门解签的人。
只是,她心头仍然有些不妙的感觉。
正当她走神时,旁边一只手帮她捡起了地上的签子,贺岁愉抬头望去,是一个老道士。
自打入了云台观那晚以后,她就一直病着,没有出过房门。陈抟替她诊病的时候,她发着高烧昏迷不醒,并没有看见他长什么样子。
所以,贺岁愉并不认得这就是赵九重专程来华山要找的那个道士。
老道长捡起了贺岁愉摇出来的签子,目光扫过签子上的签文,脸上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始终是那副和气带笑的模样。
贺岁愉满心虔诚地问:“敢问道长,这签文是何意义?”
陈抟慢悠悠地回答:“柳暗花明,否极泰来,善信是身负造化之人,即便一时受苦受难,但是最终会迎来云开雾散,苦尽甘来。”
“那我所求之事?”贺岁愉急迫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