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初身体根本没缓过来,还在发着颤,那完全不松口的吻,把她仅剩的一点理智也吮干了。
热气在他们之间翻涌,吻在舌尖打结,整间屋子都是他们唇齿黏腻、相互堕落的声音。
他全程一边吻她,一边像是疯了一样,一遍一遍埋着头轻喊她名字。
她不知道过了多久,甚至已经对时间的流逝感到麻木,只有那一波又一波席卷而来的颤栗,像潮水般淹没了她,身体像被热浪一遍遍裹着、推着、摁进水底。
直到最后,言初意识即将飞走的瞬间,陆洺执喉结滚动,盯着她的眼睛,沙哑地、低低地说了一句:
“我爱你……”
言初脑袋嗡的一下炸开,耳膜充血,像是被这句“我爱你”击中了灵魂最干涸的地方。
她喉咙一紧,忽然鼻子就酸了。
陆洺执,你懂什么是爱么?
那天晚上,陆洺执抱着她去浴室,用花洒轻轻冲洗她的身体,帮她把肩膀、手臂、腿、身上都冲了一遍。水流顺着她的皮肤流下,水顺着她的锁骨一路往下流,像是洗干净了所有情绪。
言初靠着瓷壁,闭着眼,头发湿了一半。
她说:“陆洺执,你放我走。”
陆洺执全程什么都没说。
洗完澡后,他给言初披上浴巾,又给她吹干头发,拿了晚饭进屋后,陆洺执就出去了。
房门落锁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那声音真是让言初心烦透了。她本以为他走了,可后来又听了一会儿,发现没听见脚步声,这才敢去猜测,陆洺执可能是还在门口,没走。
她坐起来,靠在床头,冲着门外试探着说了一句:“我不想你这样。”
一门之隔,陆洺执站在门口:“那你就教我怎么去爱你。”
屋里一点动静都没有。她没应他。
陆洺执也不说话了,就那么靠着门坐下去。然后仰起头,用后脑磕了一下门。
一下。又一下。
他就那么坐着,靠着那扇门,从晚上,一直坐到天亮。
……
……
言初本以为还要和陆洺执僵持很久,可让她意外的是,当天早上,那扇卧室的门,就被打开了。
陆洺执站在门口,低声说:“你想出去可以,但你去哪儿,我得陪着。”
言初没搭理他,只看了他一眼,眼神淡淡的,转身出了屋。
她下了楼,一看,保镖还都在,站得整整齐齐,挡住了大门。
言初站在楼梯口,看了那些保镖好一会儿,轻轻叹了口气。
她心里太累了。
真的太累了。
就连跟他吵架的力气都不剩下。
言初也能感觉到,自从陆洺执放她出屋后,他看她的眼神,一直不对。
言初被他盯得浑身难受极了。
那种盯着她看的方式,就像他曾经失去过什么很重要的东西,然后那东西现在就站在他面前。他不敢靠太近,怕吓跑;也不敢眨眼,怕一转头就没了。
更重要的是,那眼神,更像在努力确认什么。
像在她身上找某种证据。某种他记得的、可她却一无所知的证据。
言初不明白,到底是什么给陆洺执带来了这份变化,但他这份过分的顺从和谨慎,反而让她后背发凉。
她想不通,是真想不通,她认识的陆洺执明明不是这样的。
她见过他暴怒、见过他不讲理、见过他说翻脸就翻脸,他就该是那种眼里没别人的混账,而不是现在这样。
太不像了。不像她熟悉的那个1157。
言初甚至想过是不是他吃错药了,还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但很快,言初就想开了。
冷静下来一想,陆洺执虽
然现在脑袋好像有点不太正常,但她可以确认,陆洺执确实不会做什么真正威胁到她生命的事情。
再说了,她又不是被绑架。
就这岛、这房子、这条件,每天有米其林厨师来做饭,还有个随时伺候她,就是脑子有点抽风的帅哥陪着,说是软禁,其实就是五星级养老。
言初算了算,这地方,陆洺执也不可能真扣她太久,等日子一到,总得放她回去。她就不信陆洺执有胆量在海外搞非法滞留这一出。
这么一想,她心态一下子就稳了。与其挣扎,不如学着享受。
干脆当放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