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初烦得要命,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的力气才狠狠摔上了车门。
确认这回车门终于关牢了之后,陆洺执声音带着点揶揄:“你想去哪儿?”
言初心烦,报了个地名,赶紧就不耐烦地催他走。
一脚油门,车子轰地一声地飞了出去。
让言初没想到的是,陆洺执竟然真就信守承诺,把她放到了房屋中介门口。
她本来还提心吊胆呢,直到听见那轰隆隆的引擎声彻底消失,这才踏下心。
房子也没什么好挑的,她也没想挑。本来就打算随便找个地方凑合住,能落脚就行。
还是和以前一样,租了个带床的老破小单间,言初想着反正也不是住一辈子,简单看了下房子,咬咬牙,直接签了。
签合同的时候,她有些好奇地问中介:“这栋楼,跟陆氏集团没关系吧?”
中介笑了:“姑娘,你太抬举这破地儿了,人陆氏那种大集团,看都不会看一眼。”
言初点点头,心想也是。拿了钥匙,拎着行李箱,就进了出租屋。
门一推开,一股熟悉的、贫穷的、潮湿的味道扑了上来。
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勉强能洗澡的卫生间,空调都发黄。
言初吸了吸鼻子,心安了。这才是她熟悉的味道嘛。
这才是她该待的地方。
不是那些镀金的岛屿,不是拿油画
一样的奢石铺地的卧室,不是动辄上亿的别墅。
是只有一张床的破旧小屋,是这点闷热的空气,是她自己,一贫如洗、轻飘飘的自己。
没事的,言初想。
她还有两只手,两条腿,一颗脑袋。只要这些还在,她就能再重新来过。
虽然现在破是破了点,穷是穷了点,但她不用再怕哪天一觉醒来,什么都没了。
把行李和杂七杂八的东西安顿好,言初换了身衣服,下楼转了转。
小区下面还有个小菜市场,人挤人,烟火气浓得很。
言初心里一下子亮堂了点。
虽然手头存着陆洺执的一百多个亿,但她还是不舍得花钱,只觉得每分钱都要花在刀刃上,什么都挑最便宜的买。
青菜一把一把地拎,肉也只要最便宜的部位。
菜市场出口有一排小摊子,言初蹲下来,跟卖厨具的阿姨讲价,砍了半天,买了把小锅、一把小铲子,还有两双最便宜的筷子。
手里拎着一大堆东西,走在回租屋的小路上,言初心里暖洋洋的。
今天,是她新人生的第一天。她想,得给自己做顿像样的饭,给这倒霉又崭新的生活开个好头。
小厨房破得不像话,连油烟机都是坏的,言初费劲地清理了一遍,才开始动手做饭。
炉火轰隆一响,小锅呛出一股怪味儿,她也没嫌弃,拿破铲子开始鼓捣。
可乐鸡翅,西红柿炒鸡蛋,再加一盘炒青菜,最后煮了一碗挂面,拌着点葱花和酱油。
忙了大半个小时,桌上终于摆满了三菜一面。
灯光昏黄,屋里到处都是油烟味。
但言初站在桌前,看着这一桌子饭菜,还是忍不住咧嘴笑了笑。
她在心里默默给自己点了个赞。
真棒啊,言初。
言初拉开椅子,刚把筷子拿起来,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咚咚咚。”
言初警觉地走到门口。
她趴在门上,透过猫眼往外一看,差点没被门外那张帅脸吓得心脏骤停——
陆洺执带着墨镜站在门口,闲闲地靠着门框,单手插兜,表情自在得很。
言初压着火,隔着门喊:“你干嘛?你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陆洺执隔着门心想,你化成灰我都得找到你。
他一点都没心虚,嗓音从门外慢悠悠地传进来:“反正,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邻居了。”
言初脑袋“嗡”了一下:“啊?”
陆洺执像是怕她听不懂:“我把你左右两边的房间都买下来了,用的你名字,我先借住一下。嗯,所以,房东啊,以后咱们左邻右舍的,能不能和你未来租客见面打个招呼啊。”
……买、买了?
言初心里暗骂了一声。果然。就知道这孙子不可能那么老实!
陆洺执又敲了敲门:“你是不是正做饭呢?我都闻见香味了。不想请你新邻居吃顿饭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