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
夏油杰没忍住,捧腹大笑,“贼喊捉贼——这是我的问题才对吧?”
“那么,你想问我什么呢?”
夏油杰止住笑声,倚着墙,轻轻抬起一只手:“当然是你的目的——指使你潜入教会的人是谁?是那个‘过咒怨灵’吗?还是别的术师?你对咒术界并非一无所知吧——是谁透露给你的情报?”
“你想的太复杂了。”
“阿飞”耸耸肩,“我也不过是听说这里有点异常,再加上欠了人情,这才不得已前来调查——只是调查的时候发现,你们这些术师个个都是反人类的危险分子,那么,这个宗教本身存在的目的就很可疑了——你们根本就不是为了给人排忧解难才聚集在一起的吧?”
“哈哈哈哈——当然不是,他们根本就不配!”
夏油杰眯起眼睛,轻蔑道,“怎么?名侦探,你是打算拯救世界吗?”
“拯救世界?真是个挖苦的说法,放心,我这个人谁都拯救不了。”
“看来你还有点自知之明。”
夏油杰打了个响指,一下释放出三只咒灵,两只二级,一只三级,把对方前、后和上面的路都堵住了。
这里的路很窄,两面都是墙,咒灵再这么一夹,让那个“阿飞”看起来就像饺子里的肉馅。
然而“阿飞”并没有多余的反应,双手插兜,视线还是落在夏油杰的身上,对于咒灵的现身,无动于衷。
他这幅游刃有余的模样,并非天性使然,而是看不到咒灵,不知者无畏。
——果然是猴子。
“那么,我也不想再跟你兜圈子了。”
夏油杰拨开自己的刘海,伸出两根手指,轻轻往下一挥——“咚”的一声,上头那个“达摩”咒灵就砸了下来,力抵千钧,就是钢筋水泥都能碾碎!
“走好——”
夏油杰毫无怜悯之心地整了整衣袖,“我会用你的血液和骨头去反向锁定‘诅咒’源头的。”
然而,想象中的血腥场面并没有出现。
地面开裂了,但没有血水顺着沟壑流出来——这个空间只能闻到灰尘四起的味道,以及男人身上的汗臭,除此之外,没有一丝血肉的腥味。
“什么啊,血和骨头——居然还有这种搜索办法?”有个声音慢悠悠地从“达摩”体内传出来。
听到这个声音,夏油杰大吃一惊。
他看见,“阿飞”就这么穿过三只咒灵的重重包围,走了出来——就像他是“非术师”,看不见咒灵,所以那些“阻碍”就理所当然的不存在一样!
但——这当然不可能!
“你……有术式?”
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解释。
“谁知道。”
“阿飞”双手一摊,老三老四地扬起下巴。
夏油杰蹙起眉头,不悦道:“既然不知道,那就试一试吧——”
话音刚落,他后退一步,双手一抬,释放出更多咒灵——这些咒灵就像腐尸上的“蛆虫”,源源不断、黏黏稠稠地爬出来,多到这个小巷子都挤不下了。
“阿飞”笑了笑,忽然踩着墙面,跳起来,直接穿过挡路的咒灵,跳到了最高处——然后,他结了一个印,在最高的位置,往下吐了一颗巨大的火球!
——这颗火球实打实地点燃了所有咒灵!
巷子一下烧起来,不似人类的哀嚎声此起彼伏——吱嘎、咔嚓,火光冲天,温度猛涨,这已经不是人类可以呆的地方了。
夏油杰放弃了那些在火焰中挣扎的的咒灵,召唤出虹龙,抓住它的角,飞上天空,四处寻找那个趁着火势消失的家伙。
然而,就是这么点时间差,“阿飞”就逃掉了。
夏油杰坐在虹龙的头顶,双腿盘起,单手撑着下巴,心想,这“吐火”和“穿墙”的能力可不是猴子能有的——“阿飞”即便是猴子,也不是一般的猴子。
……难道是“天与咒缚”?
可无论是“以身体条件置换咒力”,还是“以咒力置换身体强度”,都不能概括他目前的状态。
夏油杰顺着“残秽”滞留的方向细细观察,然后指了一条路,让虹龙载着他飞过去。
——无论如何,他必须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
带土在江边坐了一会儿。
这里风大,还算凉快,而大桥的桥墩也高,正好遮挡阳光,开辟出一块乘凉地。
他捡了几片薄薄的石头,斜着抛进水面,打出一连串水漂。
有个拾荒的老人走了过来,问他有没有塑料瓶。他摇摇头,老人也就拖着麻袋走开了。
他盯着老人的背影,陷入沉思。
——这个国家很和平,没有战争,也没有需要出生入死的任务,科技也比忍界发达很多,按理说,在这样一个物质丰富、生活便利、环境宜居的地方,人们应该会很幸福,也不会有什么怨言。
但事实却恰恰相反。
刚刚过去的拾荒老人穷困潦倒,而其余有体面工作的人,过的也不尽如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