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土在盘星教呆了一周,认识了很多信徒,他们几乎每个人都在说,这是一个最坏的时代。
——从“泡沫经济”,到“经融危机”,再到治标不治本的“安倍经济学”,他们一天天的,除了压力和欲望以外,看不到还有什么东西在往上增长。他们精神迷茫,无处可去,便聚集在宗教的旗帜之下,希望能看到“神迹”。他们认为,只有“超现实”的力量才能解决当下和未来的痛苦。
这种逃避心理,与带土当初的何其相似。
——他也是把希望寄托在一种“超现实”的力量之下,才会上了宇智波斑的贼船。
两个世界,明明发展完全不同,却又在某些地方,殊途同归。
……这是为什么呢?战争不是已经没有了吗?为什么还会诞生相似的痛苦?人类究竟在不满什么?
他摩擦着手里的石头,上抛,接住,抬手一丢——这一回,石头没有飞跃江面,而是砸进了不远处的芦苇丛中。
——那里有一块灰色的影子。
“你其实能看到吧?”
教主从天
上落了下来,似乎坐在什么东西的上头。带土能看见一块巨大的影子,在他的身后,拉的很长——比路灯的影子还长,又像是水面的涟漪,摇晃而不定形。
芦苇丛里的灰色影子蹿了出来,把他刚刚抛出去的石头叼给教主。教主接过石头,打量片刻,便也顺着手感,对着江面抛出,打出水漂——
一、二、三、四、五、六……七。
——居然比带土的最高记录还多一个。
这让他感到有一丝不爽。
他站起来,倚着桥墩,看向教主:“你为什么要执着于我能不能看到?我只能说,你身边有两道影子,深浅不一,所以——你是带了两只?”
“是啊,一只是交通工具,一只是搜索工具。”
“所以是一只鸟和一只狗?”
他还记得这家伙从天而降的姿势——能飞上天的,应该是鸟形“咒灵”吧,就像宇智波斑那样。
“不,就外观而言,是一条龙和一头猪。”
“不赖嘛,”他随口道,“听起来挺酷的。”
教主挥了挥手,那两道影子就不见了。带土倒是好奇那条龙长得什么模样,但一想到如果想看清这些东西,就必须与宇智波斑“加深联系”,他就觉得没这个必要了。
教主这会儿也没有了战斗欲,找了个阴凉地站着,继续追问先前的话题:“你到底是不是术师?”
“这个问题对你很重要吗?”他也再次反问。
“重要啊,这关乎你是不是我们的同伴。”
“我即便会用一些奇奇怪怪的力量,也不代表我们是同伴吧?”
说着,带土挑了挑手里的存货,挥动手臂,对着江面又抛了一颗石头,“——你是这么自来熟的人吗?”
石头飞跃在水面上,啪、啪、啪、啪……咚——八次。带土笑了,轻轻一扬,丢掉了手里剩下的石头。
教主看着他的动作,耸耸肩:“老实说,我最讨厌自来熟的人,但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划分‘自己人’和‘外人’的方法,我只是选择了其中一种。”
“所以你把人分成‘术师’和‘猴子’,现在也急于确认我到底是和你‘一样’的术师,还是与你‘不同’的猴子?”
“没错,既然你知道,我们就不要再互相浪费时间了。”
“如果我说——我不是术师呢?”
“但你能使用咒力。”
“那算是咒力吗?”
“只有咒力才能产生‘残秽’——我就是追踪你留下的‘残秽’找来的。”
“‘残秽’的事,我就不知道了,没有人跟我说过这个,但我确实不是术师。”
教主挑起眉毛,露出真拿你没办法的表情:“但你拥有咒力——甚至是复数术式,这与那个诅咒你的人有关吗?”
“没关系。”
“真的?我可不信。”
“那就有点关系吧。”带土敷衍道。
——比如木遁之力什么的,确实是宇智波斑给他搞来的。
教主终于得到了满意答案,但还不够全面,于是催促道:“带我去见一见那个人——不,那个过咒怨灵,我需要从他那里得到答案。”
“如果我拒绝呢?”
教主笑了,再次抬手,周遭的空气开始变得滞涩,天色像是要下雷阵雨那样,突然变沉、变黑——但带土知道天气没有问题,而是这里出现了一道结界,笼罩住了跨江大桥下的一隅之地。
灰色的影子变多了,繁复而庞大的影子层层叠叠,扭曲在一起,成了黑乎乎的一团。他感觉自己正处在暴雨中心,数不胜数的影子像雨点那样,密集地穿过来,想要抓住他,但都扑了个空。
带土耸耸肩:“你这是恼羞成怒吗?”
“不,我很冷静。”
教主微微一笑,笑不及眼底,是那种狐狸一样虚伪的假笑,“我会留你一命,因为我也不想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得罪未来的同伴。”
带土眯了眯眼睛——看来这家伙是彻底把他当做受了术师“恩惠”的猴子了。
——真是令人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