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听我的话。”
不听话的话,林满杏就不要他了。
“在我们村,不听话的小狗是没有人会养的。”
几乎是她话音刚落,罗光霁便急不可耐地向她保证:“听话,听话、我听话的,满满、我听话的!”
“我一定会听话,满满,我好想亲亲你,让我亲亲你,我听话,你让我亲亲你……”
“那你说。”少女还在继续说着话,可罗光霁却觉得自己的脑子越来越糊了,“你还要做这种对身体不好的手术吗?”
“不做了,我不做了。”
理智和情欲像是连起吊桥的两根绳索般,在悬崖边上摇摇欲坠地晃着,罗光霁迫切地说道:“你不让我做,我就不做。满满,我听话,我听你的话。”
唇干得厉害,喉咙燥得厉害,身体更是热得厉害,罗光霁艰难地又咽了一口口水,像是想要借着这个动作忍下什么似的,他又一次开口乞求:
“所以满满,现在,我现在可以亲你了吗?”
*
“叮咚”
套房的门铃声响起,不过几秒,房门被打开。紧接着,罗光霁从酒店管家的手中迅速夺走他刚刚才订好的外卖,立刻就又将门重新关上。
白皙的脚掌踩在男人那深小麦的手掌之上,给林满杏穿新袜子的时候,罗光霁的耳朵都是红的。没有办法,少女来的时候穿的袜子已经不能再穿了,他现在只能给她换上新的。
至于旧的……
林满杏没说他不能留下,所以他就偷偷藏起来了。这不算是不听话。罗光霁理所当然地想着。
很快,带着毛绒装饰的小皮鞋,鞋带重新被男人穿好系起,罗光霁将她的双脚摆正后,去卫生间又洗了个手,回来后便又像刚才那样跪着。
他仰头看去,那双看上去很有气势的眼睛,是违和的可怜巴巴。
“满满,不能留下来一起吃晚饭吗?”
男人的声音也变得有些闷闷的:“我想你跟我一起吃晚饭……”
“但是我要去找薛理了。”
并没有跟十五分钟前打电话过来的男人遮掩自己现在是在什么引人遐想的地方,林满杏继续说道:“薛理过来接我了,我要跟他回家了。”
如果说这句话,已经让罗光霁本来被安抚下来的情绪,又开始蠢蠢欲动,那么林满杏接下来的那句话,更是让他心头暴戾横生。
“而且我想他了,我想跟他回家。”
想他了。
她说她想薛理了。
可明明……明明这些天她一直都跟薛理住在一起啊!
罗光霁闭上眼,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用力到胸腔都酸胀到胀痛。
这段时间,罗光霁不是没有见过薛理,他再怎么脸盲也知道薛理现在是在学谁的样子。可他还是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薛理只是因为长得和于景焕像,就能让原本讨厌他、甚至住院都不想搭理他的林满杏,现在这么喜欢他,甚至还愿意跟他……
他刚才不是没有看见,林满杏脚踝上的那枚吻痕。这些天的晚上,他们做了什么不言而喻。更何况,现在谁不知道呢?洁身自好三十几年的薛总喜欢上了死去外甥的未婚妻,甚至参加晚宴都会带着她,不止一个人在酒店花园的喷泉旁,看见男人低下头亲吻少女的唇,“满满”这个名字像念经似的洗脑。
可知道、看见,那又怎么样?
且不说于景焕死了的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就说薛理的身份地位,身处无人能撼动的高位,就算是他外甥还活着,他抢了人的未婚妻,也没几个人敢说什么。
而且,自从薛理一而再再而三地带着林满杏出现,丝毫不掩饰亲昵,大庭广众之下做出单膝跪在地上给林满杏系鞋带,甚至后面还戴上美瞳、打上舌钉,有意无意朝着某个样子靠近……当时于塍和薛老爷子薛禄和看见他那个样子,人都差点没撅过去。
他们不是没有骂过薛理畜生,拿过拐杖打人,可结果呢?两个老人教训人不得反倒差点把自己气得戴上了呼吸机,最后也只能摆摆手,让薛理滚远点别碍他们的眼。
就这样,谁还敢说什么闲话?
——罗光霁敢。
“满满,你真的喜欢薛理吗?还是说,你只是喜欢他那张脸?”罗光霁抱着林满杏的腿,靠在她的膝盖上。他本来很开心的,和林满杏做了那么亲密的事情,他原本是很幸福的,可他现在却又忍不住患得患失。
他喃喃地问她:“因为他跟于景焕很像,是不是?所以你现在才会喜欢薛理?”
有那么一瞬间,罗光霁都想着,要不然他去整容好了,整得和死掉的于景焕一模一样,说不定这样林满杏就会喜欢他了,就像她喜欢于景焕那样。
“应该是喜欢的。”
并不是第一次被问到这个问题了,于塍问过、于斯佰问过、柴寄风问过……很多人问过,每一次被问到,林满杏都是想都没想就回答了,这一次也是一样:
“因为看到薛理,就感觉看到了于景焕。于景焕要是年纪大了,肯定就是那个样子的……”
越说到后面,林满杏的声音就变得越轻,她那双杏眼中,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流露出了淡淡的哀伤和思念。
“要是于景焕没有死掉就好啦,我好久都没有看见他了……要不是薛理,我都快忘记于景焕长什么样了。薛理他现在真的好像于景焕的,我——”
“满满,薛理、薛理不是已经到了吗?”
实在是不想再听下去了,不想再听林满杏继续说那个死掉的人,罗光霁猛地打断她的话,接着又站起身,牵住了她的手。
一米九几的身高,男人如同人猿泰山将少女笼罩着。高大的身躯挡住了天花板落下的大半灯光,以至于他那张硬朗**的面庞,一半都落入了晦暗的阴影当中,显露出些许阴狠。
像是在压抑着什么,他另一只手紧紧攥成拳,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