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家祖上历代都是庄户人家,屋子院落虽大,屋瓦样式却朴素,没有那些财大气粗的名贵花草点缀,更没有花里胡哨的亭台楼阁为装饰,从里到外中轴整整齐齐,中间为正房,两边为厢房,乍一眼看上去,所有的屋子都长得差不多。
李桃花只是在等许文壶回来的时光里闲得没事转了转,就把自己转迷了路,往哪走都能回到原地一样。
“别是大白天遇到鬼打墙了。”她郁闷极了,望来望去想找个人问路,可正值忙碌,所有人要么在厨房帮忙,要么顾着洒扫,根本就没有可以问路的人选。
她跟无头苍蝇似的,左右看了一圈,感觉往哪走都不太靠谱,便伸出手指头开点:“大公鸡点点点,点到谁,我就选谁——”
手指头定在了西边。
“就你了!”
李桃花信心十足地收回手,大步迈了过去。
可顶着日头走了半天,老天便跟故意戏耍她似的,直接让她拐进了一个狭小的院落,进去以后,别说人了,连路都直接没了。
李桃花赌气似的跺了下脚,正要转身再去找路,耳边便隐约出现女子的呼救声。
担心自己听错,她还特地屏声息气仔细听了起来,确定真的有呼救声,便马不停蹄朝声音传出的方向冲了过去。
待等跑到虚掩的屋门外,李桃花往里一望,正望到有个中年男子将名少女压在通铺上,不顾少女挣扎,急不可耐扒衣解带。
“二老爷!求二老爷饶了奴婢吧!救命!救命啊!”
“你就别叫了,省些力气,让老爷我好好疼疼你!”
“救命!救——唔唔!”
少女的嘴被汗巾堵住,房中只有男人的淫-笑不停回响。
李桃花活似胸口燃起一团烈火,想也没想便将房门扯开,大步入内走到床前,抓住男人的肩膀,一把便将男人扯开。
那男人身材瘦小,被这一股子蛮力拉扯,直接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疼得直叫唤,哀嚎着怒斥:“是谁!谁敢打搅爷爷我的好事!”
李桃花扯了条被子披在女孩身上,转身面对着男人,柳眉高挑,冷笑一声:“谁?姑奶奶我啊。”
看清楚李桃花长相的一瞬间,男人两眼骤然亮,腰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一个鲤鱼打挺便爬了起来,舔着嘴角笑眯眯靠近道:“哎哟,来了个更漂亮的,你是新来的?在哪个院儿里伺候?叫什么名儿啊,老爷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啊。”
说着就要动手动脚。
李桃花直接抓住他的胳膊反手一掰,顺势闪到他身后,抬脚往他的膝窝里猛地揣去。
男人顿时扑跪在地,疼得哭爹喊娘,张嘴乱骂:“你个小贱人!小娼妇!谁准你这样对待主子的!待我知道你的名字,我不活扒了你的皮,我就不叫许武!”
李桃花冷哼一声,另只手捏住他耳朵使出最大的力气扯拽,对他咆哮道:“听好了你个老不死的,姑奶奶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天尽头杀猪匠李桃花!要找我的麻烦,只怕你有命没本事,有本事没命!”
“死丫头!我管你桃花梨花的,等老子我得救,我饶不了你!”
“瞧把你给猖狂的,我现在就先把你的胳膊拧下来当猪肘子做菜吃!”
话音刚落,外面便传来一道清润的男子声音,询问道:“谁在里面?桃花是你吗。”
李桃花头脑正热,都来不及辨认这声音是谁的,抬头便见许文壶从外面走了进来。
许文壶一身汗气,白皙的脸色微微红,像是走了很久,见到她便道:“这是下人们专用的后罩房,桃花怎么到这儿来了,我找了你许久,你——”
许文壶看清她的姿势,一愣,问:“桃花,你这是在干什么?”
“救命!救救我!这死丫头要杀了我!”许武只当来了救兵,扯开嗓子拼命嚎叫。
许文壶自看到李桃花起眼里便只有李桃花,此时才将视线往下移去,等看清嗷嗷叫唤的男人长相,他又是一愣,道:“二哥?你怎么在这?”
第1oo章归位
许武听到许文壶的声音,抬头看到他的脸,有片刻的茫然与失神,直到从头到脚打量一遍,他才恍然大悟道:“三弟?我没看错吧,是你吗,你回来了?”
许文壶看着他狼狈的模样,心情复杂地点了点头。
“哈哈哈!真的是我三弟回来了!”许武奋力挣扎起来,大声威胁李桃花,“死丫头还不赶紧把我给放开!你知道我三弟是什么来头吗,说出来我都怕吓死你,他可是当官的!”
李桃花故意学他的腔调,阴阳怪气道:“噫嘻,说出来吓死你,他可是当官的。当官的怎么了?当官的了不起啊!”
她拧在许武耳朵上的手故意加大力度,还转了个圈。
许武疼得嗓子都嚎破了,呵斥许文壶:“三弟你还愣着干嘛!你赶紧把这个死丫头拉开啊!”
许文壶“哦”了声,上前两步,却是道:“桃花你手都红了,拧得疼不疼啊。”
李桃花松开手,皱眉甩了甩道:“好像是有点。”
许武趁着她说话的间隙,终于使尽解数挣脱出来,他捂着耳朵叫唤半天,指着李桃花和许文壶,怒不可遏道:“你,还有你!你们俩难道是一伙的!”
哪知许文壶便跟没听到他开腔似的,眼里只有李桃花,眼睛也黏在她身上,看着她通
红的指尖,心疼不已道:“你看,果真红了一大片。”
李桃花吹着通红热的指尖,飞给许文壶一记眼刀,阴阳怪气道:“你好意思说呢,如果不是你半天不回我身边,我至于无聊到到处乱转,至于晃到这里,被这个老色鬼缠上?不过这也算是功德一件了,要不是被我及时撞见,倒霉便是那姑娘了。”
李桃花朝榻上望去。
许文壶顺着她的目光,这才留意到在通铺上啜泣的丫鬟。
他眉头一拧,立马便明白了原因。
“二哥,你这是在犯法。”许文壶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