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虽然能想到,但还是诧异于这些人说话居然都不避人:“这也能听到?”
“总之齐国人拒绝了,齐国人爱做买卖,世道太平才有的过。”父亲叹息:“也是这次,他们现梁国人似乎在招兵买马,就连季言本人都收到了梁国人递来的纳贤令。”
“这些儿能猜到,只是现在为什么要把张生抓起来?”
“只能是要人背黑锅吗?”父亲反问我:“对于那张生,你又了解多少?”
“他大我五岁,尚未娶妻,家中无父无母。”我盘算着:“志向在功名,科举未果就进了衙门,一点点升到了总捕头的位置,他的辖区管事大人是个文官调用来的,平日里没什么本事,上上下下全靠张生维持。”
“若是有人许诺他功名,利用他,当如何?”
“不会,张大人为人正气,不像会做不忠不义之事的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父亲轻轻叹息:“你与他所见所谈,也不过是他想给你看到的,正如他不知道你的身份一般,你又如何相信,他说的一定毫无保留。”
“他当时把岳青蓝交给我们,很快做出判断,留下岳青蓝做障眼法,私下和太子那边一起查案,这些还不够?”
“是,对于他们而言,查黄金案是赌上了身家性命的。”父亲点头:“可这也是他们的职责所在,就像他们不能告诉你他们在做什么一样,整个事情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边界。”
我没法向父亲解释那具女尸的事情,父亲或许不知,又或许了解,苏慕白总不能大方到四处宣传自己女装卧底在山寨里的事情,可这心里还是不安。
“好了。”父亲喝完茶,满意的拍拍手上的糕点屑:“这案子不难,但你不可以有私心。”
“是,儿明白了。”
“明天唐峰要带着孩子回老家了,替我去送送他。”
“父亲不亲自去?”
“去什么去,那老小子来信还说能不能让你过继给他,反正你母亲还能生。”父亲气的胡子都被吹起来了:“就不能帮他!”
“父亲帮他什么了?”
“唐天爱和那白姓妾室的死啊,你以为能瞒一辈子?”
父亲居然一直在帮助唐峰善后,我们俩在好管闲事这件事上永远那么的相似。
“准备了一些东西,不过是细软和用度的东西,乡下不比京城,我没问他具体去哪里,不过听起来是要去乡下了。”
“唉,物是人非,原来这么快啊。”我叹息,不过一个月的时间,京城大户已然从唐府换成白府,个中缘由实在让人意难平。
“活着真不容易,你也是,有空多陪陪你母亲。”
“嗯。”
从父亲屋中出来时,正赶上母亲在院里裁剪什么东西,也不知道她从哪听来的,认真裁做小孩子的衣服便容易受孕,此刻正在外面选布块和样式,阳光印在他带身上。
“来!”母亲看上去心情很好,伸手招呼我过去:“挑块布,赶明儿我去宫里问问怎么做女红,也给你缝一件。”
“成衣太累人了,母亲给儿做个香包吧。”我选择了一块浅蓝色的布,很衬我日常的衣服:“里面随便放些香料,提神也好,安神也好,儿都喜欢。”
“那这块呢?”母亲指指手边的粉色布料:“给你做件里衣也不错。”
“这些事都有人打点,母亲何必自己劳累?”
“皇后啊,做了许多衣服给她的小皇子,娘去终南山的时候她还与我说了,当时就是缝了几件小衣服,小皇子才能顺利的健康长大。”
“母亲还信这个?”
“你不知道,宫里孩子命都浅,皇兄家的好几个,说没就没了。”母亲煞有介事道:“就连太子小时候也是养在外面不敢带进宫里,生怕出什么岔子。”
“若是这么说都养在外面便好了?”我不以为然:“深宫大院里的事,女人能做主吗?”
“别胡说。”母亲白我一眼:“回头我还得去皇后娘娘那问问手艺,刺绣啊得用心,你可知整个大渊的高手加一起都不如她半个,回头娘做出来你看到便知道了。”
我点点头,不予置评。
苏慕白少时养在外面吗?怪不得和自己的母亲不亲。
大渊里为防外戚干政,皇子被带给其他人养也是常有的事,苏慕白的记忆里自己是随着太后居住成长的,我的印象里也是在太后寝宫见到他的记忆偏多,怎么还能养在外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