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嗯。”
“我知道。”李泉盯着天上的几颗零落的星星,像是要把这一晚记住:“寨主,我和你们不一样,你是太子的幕僚,还有一整个风波寨,我啥也没有。”
“你从前心思简单,我总希望你一直那样。”
他从前根本不懂男女之事,抢着要去给岳青蓝送饭是因为他觉得姑娘可怜,自己劫走了人家于心有愧。
我记得那时的他会为了早点见到她趟出一条路,会见花是她,见到美好的东西都想到他。
中秋时他缠着我说想给岳青蓝多批三块布换着花样做衣服时,田二嫂还取笑他问他要不要添身红的,他当时不懂,听人解释了还笑着说要自己攒老婆本。
我的记忆仿佛出了偏差,李泉变成了这样。
“那时候我吃亏,你总说是福。”李泉自嘲:“你根本不知道我心里多难受。”
“我心里的难受,你又知道吗?”
李泉听出我语气里的心痛,瞪大眼睛看向我。
我不再理他,起身走向屋中,轻轻关上房门。
“寨主,我那日吃了酒,不是故意的!”李泉跑到我门前,却迟迟不见他砸门。
我在客厅坐了半晌,直到听到他脚步声离开。
我真的亏待了谁吗?可人与人之间的许多事就是这样稀里糊涂的错过,我终其一生都无法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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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子这么多,我看你倒是顺眼了些。”苏慕白说着风凉话,就好像刚刚在内室气的摔东西的人不是他。
感念于三观自小到大的契合,我声音放柔,低声说:“苏慕白,我累了。”
苏慕白没说什么,坐到我身侧。
“你说,是我疏于管教了,还是对他们来讲,这些事本该这样。”
我难过于自己习惯性的接受大家对岳青蓝的不公,难过于本来天真善良的李泉忽然的转变。
“月亮不出来,心情的确不好。”
“什么?”
“从前你告诉我的。”苏慕白站起来,几不可闻的靠到我身前,手附上我的后脑勺,轻轻安抚。
“顾敛,我们很像。”苏慕白解释道“但实际上大渊也好九州也罢,你不能接受的人还有许多。”
“你这人,居然还会安慰人?”我有些无力的靠着他,他身上还挂着腰带,好在没什么累赘的东西,并不硌脸。
“你眼中我就那样不近人情?”
“也不是。”我闷闷的说:“这些年你长大了,不仅变成了会玩弄人心的人,还把自己的良心丢了,成天患得患失一些有的没的,背地里做什么从来不告诉我。”
“告诉你?”
“凭半年多的夫妻情分。”我直接了当的说:“随便你觉得我凭什么,如果有事,请你告诉我,而不是让我去无意义的犯险。”
“你昨夜去哪里了?”苏慕白似乎刚察觉到我一天的心力交瘁,有些良心现的意思,睫毛不停的眨啊眨,眼睛盯着我:“谁欺负你了?”
“我生辰从来没有母亲陪,父亲在那天总是异常的心事重重,我就跑了出去,结果被唐天爱绑走。”
我用大概半柱香的时间陈述,苏慕白只是安静的听着,直到听到我又被人灌了药,眉头紧,像是要骂人了。
“我被弄晕带进去的,身体很虚弱,而且他们是三个人,三个人啊!”我忍不住吼:“你为什么能惹上这么变态的一家。”
“对不起。”
苏慕白道歉,我适时的收回情绪。
就让他把我当成一个抗压能力极差的纨绔子弟吧,总之不要再给我什么所谓的出于信任的差事了,现在想想,被现就很像谋反啊!
“顾敛,你情绪一直收放自如吗?”
我点点头,示意他我饿了,他心领神会,苦于寨子里这个点没什么好吃的,我俩穿地道去了太子府。
我不清楚这条地道是怎么挖出来的,只知道方便极了。
“我们这地道里盖个房子,放上茶水再请几个人维护,就像我之前看到的茶楼的地下室那种安排,这样我们见面时间会多一些,路程少一些。”
我在路上心情颇好,忍不住指点起来,苏慕白一直不说话,在我以为他不会开口的时候,悠悠开口。
“小莲子,你的意思是,在这儿给你挖口棺材一样不见天日的地下通道,方便我们幽会吗?”
苏慕白的重音不出意料的放在后面,我身子跟着抖了抖。
“别了,听起来比坟地还让人绝望。”
七拐八拐的到了太子殿,这个点屋外依旧有值守的人,我在屋里等苏慕白交代几声,顺手从他的桌案上抄起一本书。
他最近居然在读老庄?
大道至简,天道恒长。世人顺应着世界同时变化着世界,似乎没什么是造物的天神容纳不了的事情,我又何必庸人自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