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无梦,醒来时天还没亮。
离开前想到礼佛也要看诚恳的,我走到佛像前恭敬着拜了拜,把心里的愿望说了个七七八八,又回到偏室翻了几本经书看。
沉迷于经册的确让人觉得六根清净,屋内没什么事能做,瀚海淘金的阅读显然也是研究生上选,边看边理解,临近中午我才想起山寨里还有个武娘子。
屋外有规律的传来敲门声,大概是昨天那个带我来的人。
“小侯爷,可以出来了。”
“有劳了。”
我磨磨蹭蹭的走出门,望着屋外的阳光犯了难。
“您直接离开就行。”那人体贴道:“回府里歇歇吧,身子骨一定要保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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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多谢。”
道谢后离开内宫,我在外面随便逛了逛,盘算着之后去哪,打道回府自然是不敢想的,家里那侍妾不知母亲是怎么应允的,此刻应该正与母亲说着后事,料想母亲也不希望我此刻回去,早早差人备了脚程好的马停在宫外。
一路上不乏遇到之前的熟人,看到我的问安声个个恳切,就差把自家的大夫介绍给我了。
由于父亲觉得靠县衙吃朝廷的山寨这事算不得体面,而知道风波寨归我的人又实在有限,以至于我以各种伤病拒绝社交,落了个“体弱多病”的名号。
开山的两年里,我像个出不了门的多病公子哥,不论府里把我传的多么可怜,遇到人我也只能笑着道谢。
回家前我绕道去了太子殿,听太子的心腹玖乐说太子这几月不在宫中,连昨日家宴都没参加,不知现在何处。
以此可见,要么他不再是太子的心腹,要么他不再是把我当朋友的玖乐,总之在他身上我没套到有用的内容。
一路是熟悉的山水,我闭着眼悠哉悠哉的赶路,还遇上几个回衙门交差的差人恭敬的在马后喊我“卷二爷。”
“那人还在你山上,劳烦卷二兄弟替我照顾着。”张生悄悄绕到我身侧:“那日,你们劫去的女子,万不能让外人知晓。”
“放心。”我心说怎么敢让人知道,齐五哥劫道的时候抓了个和黄金案有关的女子,还有我那让人头疼的武娘子,天知道会闹什么幺蛾子。
“那人被男人照顾着?”
“起居不需要人特别照顾,看管倒是李泉跟着。”
“她模样姣好,兄弟你。”
“放心吧,她被安顿到后山了,没几个人见过,李泉老实,能出什么事?时候一到,张兄来接人便是。”看张生这样紧张,想来对我的寨子成员的含金量极其不信任,我也没有强行解释的必要,只是不禁猜想那女子和他有什么关系,但话到嘴边又不敢乱说,只好笑嘻嘻的:“好了好了,少根汗毛,你拿我试问!”
张生点点头,随队伍离开。
山中鸟雀啾鸣声渐渐减少,天气转冷,而我上山打大雁的快活日子不多了,思及此,我有了上山猎雁的冲动。
一时兴起后,我立马想起寨子里的美娇娘。
都说成家要顾家,虽然这内里完全不是寻常人家那回事,但面上也得过得去才行。
……
“下次不回来差人说一声。”二婶责备的声音在我走到屋门前忽然大了起来:“夫人等了你一夜。”
“我?”
对于武娘子等我这件事,我是存疑的,但还是一脸骄傲的走进房门。
李泉办事果然利索,我出门不到两日,曾经干净的只剩床和桌子的屋中放了四个木书架,满满当当的全是书,餐桌和茶几都换成了青石的,连椅子都是不宜断的九藤木。
“还知道回来?”武娘子的声音清清淡淡:“以后不要在外面过夜,你不在我睡不踏实。”
“真结实。”忽略武娘子没头没脑的抱怨,进屋后我顺手拍拍那青石桌,瞥了眼早就离开的二嫂的背影,确定她是真的在说给我听:“你在说我?”
“不然呢?”武娘子伸手扯扯我的衣领,眼睛在我的脖子上看了看,我知那红印子没褪去,只觉得于我的身份而言这没什么好遮挡的。
果然,她松开我,没多说什么。
“你,真在等我?”
“李泉说你是个老实人。”武娘子嗤笑一声:“信你老实,他才是老实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