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冰冰的什么?”
瑶光茫然道:“好像是手。”
莫姝冷声道:“好像?”
瑶光低着头,拉开石门:“我只看到小主子一个人,当时他一个人从里间出来,整个安定院拢共就只有我和他,再也没有别人了……不说了,他若是出事,我提着脑袋来见您和坊主。”
莫姝寒声道:“他若是出事,你有十个脑袋都不够赔!”
她黑着脸从瑶光旁边过去,回头,目光凌向展飞:“叫上兄弟们。”
瑶光急忙跟上。
莫姝走着,忽然鬼使神差问她:“他今日还穿那身白葛素衣?”
瑶光:“穿月白色锦衣,外面披着一件绣云纹的白色披风。”
莫姝瞳孔一颤,紧着声又问:“没束发?”
“没束……”
云纹披风。
没束发。
是那巷中遮住眼睛、被人抱走的少年!
“啊,事成了。”
莫姝骤然从窗口掠出去,单手挂在窗台上声线紧张的低压着:“叫展飞带兄弟们去京郊,此番遇到的对手比王慈心……”
比王慈心,甚至比温洋、谢遇还要棘手。
也许,这一次她丢掉小命也带不回樊璃了。
莫姝抿唇,脚尖在墙上猛蹬,悄无声息的落在对面红袖招展的青楼上,一闪身,宛如利刃般微弓身体劈进夜色。
乐津里笙歌乐舞,里坊间有一半音乐都从这伶官坊传出来。
一楼恩客满座,美娇娘抱着琵琶斜坐在薄纱后,薄纱外,十二个舞姬纤腰胡服,整齐划一的表演剑舞,细瞧像练过的。
二楼专设雅座,古琴声、清谈声,都从这里传出来。
只是今夜的琴声古怪,带着股戾气。
雅客们倒觉得新鲜,夸赞道:“天权姑娘的琴艺越发长进了。”
三楼是楼中伶人戏子、歌女舞女的私人寝所。
此时,一个个戏子穿上夜行衣从窗口鱼贯而出。
四楼黑灯瞎火,那小矮子已经和莫姝一起,踩着一道道瓦垄闪去郊外了。
昭陵树欲静而风不止。
满山阴物目光呆滞,齐齐看着那策马上山的三人。
马蹄裹着棉花悄声定在谢遇坟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