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衬衣扣子,被江遇骨节分明的手指,一颗一颗扣上。
他淡淡地扫了林振宇一眼,“你是属狗的?”
属狗的鼻子才这么灵。
闻言,林振宇面露狠意,“江遇,再有十天就是婚礼了,我警告你,别再去见林听。”
……
林家书房。
江遇赶到的时候,特意对林薇薇说了声对不起。
然后耐心解释,“薇薇,昨晚我和书臣在一起。”
林薇薇委屈地看着他,“你没事就好。我就怕你有什么意外,下次不许不接我电话。”
“抱歉!”江遇揉了揉林薇薇的脑袋,“下次不会了。”
林建国心中憋着一团怒气。
女儿女婿大婚在即。
可是女婿一夜未归。
他这个当老丈人的,能不生气?
眼见着江遇回来后,拿起笔来,认真地写着婚礼请柬,林建国又把火气压了下去。
只要婚礼如期举行,他不会为难江遇。
大红色的请柬上,几个烫金的字迹,让落笔的江遇又停了下来。
那几个烫金字字迹是:赤绳早系,白永偕。
江遇记得十分清楚。
那一年林建国准备过五十岁生辰宴。
因为林建国喜欢青花瓷,林听提前几个月,亲自跑去景德镇学习制窑。
做完一套青花瓷茶具,林听和他一起捏了一对瓷娃娃。
那对瓷娃娃上面,有他亲自刻下的:赤绳早系,白永偕。
这八个字,像是刻在他的心间一样。
即使过了这么多年,他依然记得当时他刻下这八个字的画面和心情。
那是一个阳光洒满不镇的惬意午后。
林听坐在蒲团上,认真地看着他刻字。
她的手上,头丝上,沾着脏脏的黏土。
脸蛋也是脏脏的。
可是透过阳光,他看向她时,却是他心中最美的画卷。
阳光,泥土,还有她的脸,这些年一直出现在他的梦境里。
还有这八个字。
他从来没有想象过,这八个字会将他和另一个女人联系起来。
写着请柬的那只手,再也没有动一下。
他陷入了久久的沉思。
连一旁的林薇薇,也察觉出了端倪,“江遇,你怎么了?”
直到林振宇推了推他的胳膊,江遇才回过神来。
林薇薇关切道,“江遇,你没事吧?”
江遇埋头,继续写,“没事。”
林薇薇却停下来了,无比善解人意道,“江遇,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觉得跟我在一起并不快乐,我不会勉强你。”
“薇薇……”林建国开始担忧起来。
林薇薇斩钉截铁,“爸,你让我把话对江遇说完。”
说着,林薇薇的手落在江遇的手背上,无比认真道,“阿遇,你是不是不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