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又想,似乎连老天都觉得自己是罪有应得,这样破碎的时刻,天气却好的过分。
怎么看,都像是在庆祝。
裴铮准备上楼了,临走前又说了句,“裴昭如果有好转,我后面会告诉你的,公司那么忙,就不要来回跑了。”
程瑜捡起地上的面包袋子,扔到手边的垃圾桶里,又换上那副刀枪不入的模样。
“我来看自己的员工,轮得到你管?”
裴铮深深看她一眼,没再说话,转身走了。
程瑜转身得也很快,像是觉得如果比他慢下一秒,就输了气势。
这所医院年份很久了,铺的地砖之间缝隙有点大,高跟鞋走两步就要卡一下跟。
程瑜气得踢掉鞋子,就那么赤着脚走到了停车场,脚掌被小石子划开了好几道口子,也顾不上低头看看,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走到车边,她拿出那捧由棒棒糖组成的花束,泄愤般也丢进了垃圾桶内。
做完这一切,才倒回到车座里。
司机在前面问:“小姐,我们是回公司吗?”
这司机曾经是爷爷的专用司机,至今还保留着多年前对她的称呼。
刚才在裴铮面前,忍住了没哭,这会儿却有些忍不住了。
程瑜把头埋进靠枕里,说:“先回老宅,下午你再过来接我回公司。”
……
林纾找到周靳的时候,他人靠在树旁,睡着了。
最后就让人把他带回了她的住所。
可能是太久没休息,再加上醉了酒,他睡得异常深沉,连帮他清理身体,也丝毫没有察觉。
房间的窗帘都拉上了,只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光进来。
林纾拿着手动的刮胡刀,伏在床前,借着这一缕光线,小心而仔细地刮着他的胡茬。
等终于把他清理干净,她低头凑近,近乎痴迷地看着他的脸。
这是个太容易心软的、不合格的赌徒,如果他的处事风格再狠一些,程瑜根本不可能会有喘息的机会。
是他放纵了她的成长。
或者说,他也是在无意识地放过,那个被困在囚笼里,无人拯救的自己。
林纾的手指从周靳的眉骨,轻轻地滑向他的唇角。
没关系。
那些你做不了的恶,便由我来执刃。
手机上弹出了一条短信,林纾看了一眼,起身出了卧室。
门禁系统里出现了一张熟悉的脸,林纾按下开关,几分钟后,有人进到了一楼的茶室里。
林纾不慌不忙地下楼,也到了茶室。
男人把手里的加密u盘放到桌子上。
“所有的痕迹都在这里,全部剪出来了。”
林纾倒了杯茶,放在男人面前,温和地笑着,“辛苦了。”
男人垂着头,不敢看林纾的眼睛,“不……不辛苦。”
“喝茶。”林纾把u盘收好,语气寡淡,却把男人吓得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