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自己。
萧瑾承喉骨微动,静静地注视着她。
倘若傅羡好擡眸望来,就能对上男子幽邃专注的眼眸,眸中有且仅有她一人的身影,再无其他人。
萧瑾承没有出声打扰她,而是着意落轻了步履,朝着她的相反方向而去。
馀白将手中的信件落在宫门口的石狮子矮柱上,对观祺示意了眼。
观祺轻轻地颔了颔首。
目送着他们离去,上前取过石柱上的信件,眸光巡过四下,悄悄地捏在手中。
夕阳垂垂,大片大片的斑驳粉辉洒落。
神思落空多时的傅羡好终于回了神,还没有来得及问是何时辰,馀光瞥见自宫院中走出的几道身影。
她敛眸福身,“太後娘娘。”
“你怎会在这儿?”太後惊讶,眸中的笑意被疑惑取缔,“哀家还以为你已经在宴上,正准备着人寻你呢。”
傅羡好擡头,目光快速地掠过。
没有瞧见萧瑾承。
她微微抿唇,心中的狐疑稍纵即逝,“民女听闻娘娘与老夫人在闲话家常,就没有入内叨扰。”
“算得上哪门子叨扰。”太後笑道,招招手,“哀家本想叫人跟你说今晚就待在你母亲身边,没曾想你在这儿,就跟着我们过去吧。”
“民女谢过太後娘娘。”傅羡好上前。
目光与王老夫人相接,微风拂过云霭,露出了那双稍带打量的眼眸,不过这道打量并不带有任何的审视意味。
傅羡好微微一笑,“老夫人。”
王老夫人颔首,笑而不语地凝着她。
适才听闻太後多次提及她的名字,是以不免得多有好奇,不过这缕好奇也只是止步于耳闻,探听过多难免会引起他人疑心。
前些时日长孙忽而提及要前往姑苏下聘一事,已是闹得沸沸扬扬,想来宫中也是略有耳闻,後来是萧瑾承着人用另一道轶闻盖住了这道传言,眼下要是叫人听闻她多有打探,更为不妥。
傅羡好落在了最後,亦步亦趋地跟着太後等人前往宫宴举办的宫宇瑶台。
她回眸扫了眼空无一人的福阳宫宫门,萦绕起些许疑惑,她分明是有听到萧瑾承的声音,就算他不参宴,怎的这会儿也不见人出来。
思忖时,手心中忽而塞入一道折角稍显尖锐的信件,傅羡好愣怔了下,满腹狐疑地侧眸看向观祺。
观祺点了点头,视线快速地扫过前头的衆人,确认无人回首,低声道:“适才殿下出来时给的。”
“他什麽时候出来的?”傅羡好澄亮的瞳孔微微放大,她怎麽一点儿都没有察觉到?
观祺仰首瞥了眼夜幕微垂的天际,想了想,道:“约莫是一个半时辰前。”
傅羡好:“……”
一个半时辰?
她嘴角微微张开,不曾想自己是如此认真地数着石砖纹路,就连萧瑾承走出福阳宫都没有察觉到。
傅羡好眨了眨眼眸。
她指尖微动,不动声色地拆开信件。
力透纸背的字迹叫她眼前闪过男子微微弯身伫于书案前提笔落字的模样,皎白纸张上洋洋洒洒地落着遒劲有力的三个字。
亥时见。
看清信件上的字眼,傅羡好稍稍收拢手心,靠近观祺些许,将揉成团的信件递到她的手中。
眼下距离亥时,还有两个时辰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