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剑大会?结束的次日,蓬莱岛上?,依旧热闹无比。
观云台旁边的赌注摊子赌局结算,摊主设下的咒法卷着?十万灵币,将按份额分好的灵币送入各位赢家的口?袋当中。
而?押错的了,则要眼睁睁看着?自己投注的灵币飞入别人的袋中。
赌注摊子旁,不少修士聚集在这边。
摊主是?个器修,手?里总拿着?他的法器“投琼”轻轻摇晃。密闭的摇盅中,不知数量的方块骰子在里面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在这音律般有节奏的声音中,摊主眉飞色舞地说?道:“这玉蝉衣,常常来?对面那家茶寮喝茶。最喜欢坐在窗边的位置,那时候可没人搭理她。你说?你们早不来?,晚不来?,非要等人家拿了头筹,找不见人了才来?找她。还是?那风息谷的沈笙笙要聪明一些,知道早找她比上?一回,不给自己留遗憾。”
“那时候谁知道她有这等惊人本事!”
摊主道:“所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可有人比你们看得?明白的多,来?蓬莱第一日,就押了玉蝉衣能拿头筹,还日日来?加赌注。投注越早、赌注越多赚的越多,他可是?要大赚一笔咯。”
“老板,别说?风凉话了!哪怕不能找她比上?一遭,能够看到昨日的那场比试也已经是?一种荣幸了,知足!几千年来?,哪有一个灵脉尚未全通的修士,修出剑意不说?,又对剑招有如此的造化感悟,千年不遇万年亦难寻啊!”
“对!我来?这里才不是?要跟她比试一回,我那点花拳绣腿对上?她,恐怕连一招半式都使不出来?,我只想跟随她的脚步,看她如何?……”那人声音一顿。
“如何??”
“如何?杀到正道魁首眼前?去!”那人兴致勃勃继续说?道,“正道魁首修为深不可测,一千年了,不知道多少人前?仆后继,却无一人能够赢过他,所有人在他和荧惑面前?只能感到畏惧!终于、终于……”
那人兴奋道:“我看这玉蝉衣要赢过他,不过就是?百年内的事情,他们之间的那场比试将是?近千年来?最惊天动地的一场,这一场我一定?不要错过!”
“百年内的事情?这玉蝉衣仙龄才二十来?岁啊!二十来?岁就有此等造化,我倒觉得?,至多再给她二十年,足矣!”
摊主摇着?摇盅法器的动作一停。
他问:“你们都觉得?,假以时日,这玉蝉衣就会?是?剑道第一?”
一阵议论?纷纷,有人说?会?,也有人道:“刚拿下论?剑大会?头筹,正好是?玉蝉衣风头最胜的时候,但仔细想想,想赢过陆闻枢,可比拿下论?剑大会?头筹难多了。”
“那你们说?,正道魁首当年,可有她这样的本事?假以时日,她来?做正道魁首也说?不定?。”
“一时惊才绝艳只是?一时,最后泯若众人的,也不是?没有过,日后的事日后再看,说?太早只是?捧杀!”
隐隐见着?要吵起来?,摊主道:“那各位,敢不敢再来?赌一把?”
他重新摇起法器“投琼”,并念念有词,念起法咒。
旧的赌局结算,新的赌局又起。
摊主道:“百年为约,这一场新的赌局,赌的,就是?下一次论?剑大会?召开之前?,这剑道第一依旧是?陆闻枢,还是?玉蝉衣。”
众人意见不一的地方,就有他设下的赌局。他日揭见分晓,不论?赌输赌赢,滋味实在是?妙极了。
摊主笑着?将赌局设起,就有人只犹豫片刻后,率先付了灵币,押注给玉蝉衣。
之后,接二连三的灵币,大多是?押注给她的。
人群中,只有一位白衣公?子身形纹丝不动。
他站在赌局摊子最前?面,在人群议论?得?最激烈时,一直都只是?静静倾听,未发一言。
他的面容虽是?无比普通,看一眼很难被人记住,但在这人群热闹讨论?的时分,他安静的气质便有些格格不入,静水流深的一双眼睛与?众不同?,变得?特别了许多。
他声线谦柔,询问摊主:“不知能否打听一下,那位卓有远见、最早押玉蝉衣能得?头筹的那位道友是?何?方高人?”
摊主正忙着?收拢灵币,头也不抬说?道:“是?谁,你一定?想不到。”
“李旭。太微宗首徒李旭。”摊主道,“除他之外?,后来?也有不少太微宗的弟子陆续来?下注给玉蝉衣。”
他感叹:“这自古以来?的第一大宗确实厉害,哪怕如今屈居第二,眼光实在是?好,有底蕴。这次论?剑大会?太微宗弟子虽说?仍是?没有拿到头筹,在我这小摊子上?可赚了不少。”
没听见预料中的惊讶声音,摊主抬了抬头,看到这白衣公?子脸色有些冷,刚有些意外?,忽然想起这一身白衣不正是承剑门外门弟子的服饰!
原本还想再夸几句李旭的话吞回去,摊主道:“这位道友方才听得那么入迷,不过来?下上?一注,赌上?一把?”
白衣公子抬袖落下一注。
灵币轻轻落在陆闻枢的名字底下。
瞥一眼他投注的结果,摊主并不意外?。
这白衣公?子一身白衣正是?承剑门的宗门服,承剑门的弟子,当然会?下注给他们自己的掌门。
再正常不过。
他没多想,转头就去招呼其他下注的修士,白衣公?子在人群中停留片刻,不知何?时悄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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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罗宫的飞舟上?,玉蝉衣正被澜应雪等一众人等围着?,本来?就叽叽喳喳很能说?话的姑娘们今日更是?争先恐后地想和她说?上?话来?,吵闹不休,一个个被澜应雪敲过去才安静了。
“都稳重一点!”澜应雪道。
结果等澜应雪自己面对着?玉蝉衣,一开口?,她却比任何?人都更激动,抓着?玉蝉衣的手?不住轻摇:“衣衣,你太厉害了,昨天那只白凤凰好漂亮,要不是?我现在还使不出这么厉害的招式,真想让你教我用这个。”
玉蝉衣正在瞥看星罗宫宫主怀里的那一团雪球。
星罗宫宫主抱着?丢丢笑吟吟站在一旁,而?丢丢正在她怀中轻轻扭动它的身体,每一个伸爪子的动作都有种恰到好处的可爱,还时不时做出将脑袋深深埋在星罗宫宫主脖颈间撒娇的黏人情态,再想想涂山玄叶为人时那副总高高将他下巴仰着?、谁也看不上?的高贵样子……玉蝉衣就有些没眼看。
知道涂山玄叶这所谓云游四方、功成名就,是?跑到星罗宫里做了一只灵宠……玉蝉衣……无话可说?。
也罢,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她师父只是?其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