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青云将他们请到一旁便要离开,萧清影叫住他,“廖道友,我有一惑。”
廖青云耐住性子,“请讲。”
萧清影环顾四周,“大雍皇帝是否要受命于天?”
廖青云:“这是自然。任何皇帝都需要上天的准允,才能与国运同枝连气,一人起而国起,一人落而国落。”
薄病酒小声跟小毛咬耳朵:“那岂不是国家兴衰都在一个人身上,那这个人要是不靠谱怎么办?还是咱们社会主义好,老百姓才是国家的主人。封建统治要不得啊!这破书思想一点也不先进。”
小毛:“?”
萧清影:“那静舟公主需要做什么,才能真正成为大雍的女皇?”
廖青云了然,“萧道友说话也太拐弯抹角了点。”
萧清影:“……”
廖青云指着殿外铺设的祭台,“祭告天地与宗祠后,接受百官朝拜,再接过玉玺,公主便是大雍的女皇了。”
因为连绵雨势,搭建的祭台有些潦草,也不敢做得太大,唯恐涉水。
这对渴望获得权力已久的静舟公主而言未免有些简单。
萧清影按下心中疑窦,“原来如此,多谢廖道友。”
几人等了一会儿,便见朝中大臣纷纷走来,分成两股,左右树立。
牧静舟身着龙袍,在牧潮生的陪同下从宗祠后堂走出来,缓步走到殿外祭台上,焚香祷告,以告上苍。
“自古帝王,继天出治,泽被生民,仁周海宇。孤以渺躬,缵膺大宝,虔申昭告,报谢洪恩,鉴此精诚——”
话音方落,天空忽然一声闷雷!
牧静舟吓了一大跳,只觉似乎被白布蒙住脸,脑子嗡嗡的什么也听不见。下一刻,一道白光从天而降,毫不留情地砸在祭台上!
“静舟!”牧潮生惊呼。
一阵天旋地转,牧静舟滚下祭台,惊魂未定地看向将她护在怀里的人,“多、多谢。”
萧清影松开她,起身,牧静舟看到她被天雷烧坏的衣角,倒抽一口凉气,“为什么会有天雷……”
“或许是巧合。”萧清影朝她伸出手。
牧静舟看着她,愣了一会儿,直到牧潮生赶过来,她才握住萧清影的手,站了起来,“多谢萧道友。”
离离几人见萧清影救了她,便也赶过来,薄病酒上来就握住萧清影的胳膊,把她转前转后,见只是烧坏了衣角才重重松了口气,“还好没事。”
萧清影把胳膊从他手里抽回来,看向牧静舟,“要重新祭天么?”
牧静舟愣了愣,一旁牧潮生道:“都是巧合,但祭台已经被毁了,静舟,反正你已经念完了祷词,不如进宗祠祭祖,就当已得天授吧。”
牧静舟“嗯”了声,在牧潮生的伴随下走进宗祠。
大臣们见此异象,议论纷纷,多数是说老天爷这是不允许静舟公主当女皇。
“清影姐,你现在速度这么快,你什么修为了?”离离还不知道萧清影在圣地的际遇。
“筑基后期了。”萧清影攥了攥手掌,也不隐瞒,“我与薄病酒在青山坞妖兽的圣地见到了半截与天松树枝,多亏其中的灵力,我的修为有了很大提升。”
离离“哇”了一声,羡慕之情溢于表,“清影姐,你们怎么就一笔带过去了啊,那现在这圣地还能进去不?”
萧清影摇摇头,一旁薄病酒说:“进不去了,下一次打开是一千五百年后。”
离离失落,“好吧,也怪我没有这个机缘。”
这时里面又传来骚乱声,几人对视一眼,走入宗祠,便见祠堂上陈列的大雍列祖列宗牌位都掉下来了。
牧静舟被其中一块牌位砸中了额角,鲜血流注,牧潮生急着帮她止血。
薄病酒一看见血就眩晕,赶紧给自己按了按人中,“这我不能看,不能看。”
“废物。”小毛现在也够胆子骂他了,从他怀里跳出来,扒在他脸上,帮他遮挡视线。
薄病酒为难:“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很像一种叫‘抱脸虫’的生物?”
小毛挥尾威胁:“小心我尿你脸上。”
文武百官交头接耳。
“先是天雷,现在又是祖宗牌位,看来不管是上天还是大雍列祖列宗都不承认公主啊……”
“哪里是不承认公主,是不承认女人。她一个小女子能当大雍皇帝?笑话。”
“碌王殿下执意要公主即位,不知他可后悔了?”
“虽然我不喜欢牧静舟和牧潮生,但这帮人说话我怎么就听着那么不顺耳呢。”离离双手环胸,烦躁地跺着脚,“要
不是咱们是代表骊山来的,我现在一定上去狠狠给这一帮瞧不起女子的老东西好看!”
谁曾想武洋并不压低声音:“没错,这么大的雨天,有雷电很正常。这些牌位一直放在这里,会掉下来也很正常。”
听到不一样的声音,有人不高兴,却被一旁同僚拉住,“此人可是骊山来的。”
“骊山来的?骊山几时可以管我大雍立皇之事了?”徐大人冷哼,也故意大声说话回敬,“骊山若是连大雍新皇是谁都要管,那还不如把我们大雍纳入骊山,以后也归骊山调遣吧!”
众臣纷纷附和。
牧潮生甩袖,呵斥了众人一声:“都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