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那麽站着,根本没办法消气,我眼底满是警告意味地注视着周京书。
护士拿着药剂过来打算给他扎针,周京书依旧看着我。
我朝着病床走近了一步,「给他打,出了事我负责。」
说完我冷着眸的瞥向周京书:「周京书,你最好听话一点。」
我这人最会唬人了。
他们都说我不笑的时候看起来让人不敢搭腔,周京书就算不怕我也能感受到我的怒意。
护士给他手上的针扎进去之後挂上了药,周京书没动,还算配合。
那一刻我们俩的身份好像互换了,他好像真的在因为我变的听话。
护士医生见状都松了一口气。
病床内很快安静了下来。
之後我被心理医生拉到了一边。
「患者的心理不太健康,之前是受过什麽刺激吗?他……原生家庭是不是不太好?患者在长期食用安眠药你知道吗?患者之前有易怒易焦躁的情况吗?」
心理医生的问题太多,我一个时间没太反应过来。
长期吃安眠药……我发现我对周京书的了解还不够多。
「他现在是什麽情况?」我问医生。
「患者求生意识不高。」医生回答我。
我手攥成拳,现在周京书和周家闹掰了,既然是他想要的结果又为什麽要践踏自己的性命呢,不应该重新好好的活下去吗。
我发现我还是不懂周京书。
「他和家里人关系一直不好。」我开口道。
「心理上的病呢,往往都需要很长时间去重新走出来,患者拒绝交流,你既然是他的家属,他又肯听你的话,或许你可以多找找患者的病根,多安慰安慰他。」心理医生说的诚恳,周京书确实不愿意交流。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不是不愿意说,是一个字都不愿意说,周京书本就是个厌恶无效社交的人,这种情况下怎麽可能和心理医生敞开心扉。
「你是他哥哥?」医生突然问我。
我窘迫地侧目,周京书细皮嫩肉的又白又显小,我做了那麽多年的打手体脂率不知道比周京书少了多少,一身的腱子肉。
说到年纪,我连个生日都不知道的人,谁知道他比我大还是比我小,反正他捡我回家的时候我没他高。
「你说是就是吧。」我现在看起来确实比他大,哪哪都比他大。
心理医生突然笑了笑:「那你们这情况可要多注意生理卫生,在一起了就认认真真的对待。」
不是?谁家医生这麽直接的?
「我们不是那种关系。」我否认道。
「那他怎麽那麽听你的话?刚刚八头牛都按不下。」医生又道。
我半晌都没接上话。
你还真别说,周京书不想做什麽还真是八头牛都按不住。
医生拍了拍我的手臂:「看起来情绪化是可控的,现在就辛苦你多陪陪他了,找到源头多开导,有些时候呢……」
医生朝我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很多患者寻死他不是真的想死,那种讯号是在向周围人求救,患者不认为自己在任何人眼里都是无关紧要的。」
「不是想死,是想要爱。」
不是想死……是想要爱,我突然感觉胸口被揪着狠狠疼了一下。
是了,周家好像是从没给过周京书任何温暖,所有人都将人当作无关紧要的外围人员,因为这种心态,所以现在觉得我那样不对等的爱他也想留着吗……
所以他听我的话。
心理医生走後我刚走到走廊,何飞就急急忙忙的来了,我没忍住提醒了一句:「这里是医院你能不能沉稳点?」
何飞一脸诧异地观察我,又激动又不可思议的,他的手里拿着一个本子,一脸我脸上写着八百万的表情。
「元洺,你看看这个!」何飞将手里的本子递给我,翻开第一页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