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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跌跌撞撞地将谢晚拽进医馆,已是下半夜。
我把身上的银两尽数扔在医馆,嘱咐了大夫几句,就着急往家赶。
晚风寒急,空荡的街道,值守军官的脚步声总是在耳畔。
湿漉漉的衣摆更是寒凉地让人直打哆嗦。
我猫着腰,只敢瑟缩进巷子。
漆黑的夜晚,幽深狭窄的暗巷,处处碰壁。
我还奇怪,明明这条巷子辗转几道就能摸到家门。
可今日却怎么都寻不到。
突然一只手扣住我的手腕,径直把我往后拽。
阴渗渗的声音也从头顶飘来。
“小娘子,这么晚还不归家?”
那人瘦骨嶙峋,力气还真是吓人。
我几乎是立刻就被他摁靠在墙上。
我恶狠狠地瞪着他。
我今日做男子打扮,头上仅有一根玉骨发钗。
可被他控制着,我根本没机会去拿。
“哟,还真是个水灵的姑娘。”
他生着一双倒吊的三角眼,满口都是劣质的烟土味道,下颌处还有一道狰狞的好像蜈蚣一般的疤痕。
近日帝京城中有好几起良家女子清白被污的案子。
官府张贴了画像,但他的长相并不相似。
他俯身就想来吻我。
我心下一横,一脚踢在他的要害处。
趁着他松懈的那一瞬间,转身就往更深处跑。
男女有别,我可算是真的见识到了。
没一会儿功夫,那人就再次抓到了我。
可我也不是吃素的。
我直接把头上的簪子戳进了他的皮肉。
血流如注,他立刻吼叫出声。
完了,要是被巡查官兵抓到。
我就算是不死,也得脱层皮。
那人揪着我的衣领,声音疼到发颤,却阴冷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小妮子,就算我死,我也定要拉你做垫背的!”
我本就头昏的厉害。
再经这么几番折腾,此刻眼前更是有些模糊不清。
忽然有道寒光拂掠,一阵轻风竟如同春风拂面。
檀香气味比血腥气味更快地席卷我的大脑。
流氓拽着我的手没了力道,直接栽倒在地。
我倚靠着堆迭在角落的杂物,抬眼去看。
模糊不清,只能瞧出来人大致的轮廓。
昏暗的巷子里倏尔出现一道光,皎洁如银丝线扫过他的眼角眉梢。
目光相撞时,他迅速低下头。
长剑入鞘。
甫一旋转,剑柄就转向我。
他握着另一头,莲花金石剑穗垂晃在我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