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危机稍纵即逝的乔希一边咒骂一边用拳头砸向方向盘。这反常的举动让马克惊讶地望着他。
“油箱漏油了。我们撑不了多久。”
导航系统也不工作了。车辆能够勉强行驶已是奇迹,但这状态也维持不了多久。不多时,警报声响起,提示燃料不足。最终,车辆彻底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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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片荒凉的荒野上,偶尔能看到稀疏的草丛,也有一些树木,但规模小得难以称作森林。因为已经几年没有下过一场像样的雨,山火频发,消防直升机常在空中盘旋。
但今天并没有这种情况。
“真该死!”
乔希毫不顾忌地踢向轮胎,当然这并没有什麽用。四周环顾,也没有任何人的迹象。
“去它的……”
“喂,冷静点。”
就在乔希一边叹息一边低声咒骂时,马克安慰了他。摇摇晃晃地打开车门走出的切斯,靠在车旁站立。看到他脸上那令人不安的青白色时,他突然弯腰呕吐起来。
“呕,呕。”
痛苦的呻[yín]声接连不断,但什麽也没有吐出来。他只是不停地吐出混有苦涩胃液的唾液,这让乔希感到十分心疼,默默地注视着他。
经过好一会儿,切斯终于似乎平静下来,但随後他又似乎感到头昏眼花,靠在车门上不能动弹。乔希感到有些歉意。他没有道歉或安慰,而是默默地打开车里配备的冰箱,拿出一瓶矿泉水。
用力拧开瓶盖递过去,切斯直到那时才睁开半闭的眼睛。他疲惫而苍白的脸庞,即便是在痛苦中,依旧吸引着人的目光。更何况他的眼睛湿润,泪水涌动,这让乔希的内疚感倍增。
乔希只是默默再次递上矿泉水。平时会愤怒咒骂丶暴跳如雷的切斯,此刻却静静地注视着他,仿佛连发脾气的力气也没有了。他短促地叹了口气,接过矿泉水,这是最好的证明。
乔希静静地注视着他仰起脖子,喉结上下移动,大口喝水的样子。直到整瓶水被喝干,切斯才伴着一声叹息将瓶子从嘴边移开。
他用掌心擦了擦湿润的嘴唇,理所当然地将空瓶子递过来。乔希接过瓶子,随意丢进车里。这时,切斯似乎稍微恢复了些神智。乔希感到一种复杂的情绪,既有遗憾也有庆幸,这时马克开口了。
“再也走不下去了。”
“你要是聪明,就该知道了。”
切斯果然恢复了常态。伴随着毫不意外的咒骂,乔希的罪恶感瞬间消失了。马克冷静地继续说道:
“既然明白了,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麽在这里等救援,要麽就出去找路。”
马克瞥了乔希一眼。乔希用公事公办的语气回应道:
“水可以撑一天左右。”
他的计划是先在车里度过夜晚,等天亮後再行动。当然,前提是切斯决定出去找路。当然,他的选择只有一个。
“你让我在这种情况下,连路都搞不清楚,就随便走走?妈的,你这家夥真的疯了。”
马克和乔希同时闭上了嘴。切斯似乎痛苦地再次咒骂,然後用一只手揉了揉眼睛。
目睹这一切,乔希默默地看着,而切斯低声呻[yín]着从夹克内袋里拿出一个黑色烟盒。看着他走到几步开外点燃香烟的背影,两人都默默转过头。四周看不见任何生命的迹象。马克叹了口气。
“怎麽办呢。”
突然看到他皱眉,乔希疑惑地望了过去。马克举起一只手,似乎在表示没事。
“也许是晕车吧,好久没这麽严重了。”
他夸张地赞叹了一番,然後再次严肃地说:
“不管怎样,我们不能一直待在这里,得出去找路。”
“可能要走相当长的路。”
“那也没办法,总得有人出去求救。”
没有其他办法,乔希只能嘱咐他小心一些。马克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C的经纪人这时候可能已经发现我们失联了,应该会采取行动。也许会派搜索队来……你先留在这里照顾C,他身上可能还有残留的药效。……没问题吧?”
马克带着疑惑的表情看向切斯。切斯依旧独自站着,抽着烟。乔希含糊地回应道。马克耸了耸肩。
“没办法,总得有人去。”
讨论了道路的方向和走到那里需要的时间等简单事宜後,马克打开了车内的冰箱,拿了一些水和简单的零食。当然,他也为乔希和切斯留了一份。
“那你也要小心。”
“嗯,你也是。”
相互祝愿彼此平安後,马克率先转身离开了。之後,乔希和切斯便只有两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