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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久新书>忍冬逢春时(重生) > 第69章(第1页)

第69章(第1页)

容栀自知理亏,却难得露出耍赖般的孩子心气。她下巴搁在他?的肩膀,毫不留情?地重重磕了磕。而后索性?一口咬住了他?肩膀上硬邦邦的肌肉。

“嘶,”谢沉舟配合地轻哼出声:“别咬,很痛。”虽是这么说,他?面上笑意却不减,甚至隐隐有纵容之意。

见她不想说话,谢沉舟自然地帮她解围:“倘若是别人,我定要追究到底的。”他?心里想的却是:倘若是别人,怎么可能?有近他?身的机会?。更遑论能?够吻到他?。

“但?换做是你……我便也只好,甘之如饴。”

许是挺得多了,她竟然有些免疫,甚至预料到他?一定会?说出诸如此类的话。容栀眸光淡淡,任凭他?将方才出格的种种暧昧揭过。

谢沉舟只觉怀抱一空,她已?然坐直身子,同他?保持几分距离,“红缨之事,悬镜阁到底调查的有几分眉目?”

这话锋转折突兀,谢沉舟不由自主地挑了挑眉。此般心情?激荡和起伏不定的夜,她竟要同他?畅谈公事?

谢沉舟微微失笑,而后凑上前去就想重新?抵着她的顶。容栀却不依,有所预料般提前躲开了。

他?只好无奈地正色道,“有证据,但?恐怕难以定罪。”

既决定彼此互为盟友,在某些讯息共享上,容栀并不准备藏着掖着,她道出自己的猜测:“证据是那只鸟雀?”

他?温和一笑,担心沾湿的衣裳让她染上病气,便也起身站到一旁:“你猜到了。”

容栀还记得那日凉亭里,只是因着鸟雀公诸于?众,红缨就全身紧绷,高度戒备。

她略一思忖,“以那只鸟雀的珍稀程度,还有聪敏程度,她能?听得懂红缨的指令并成功将药粉投入井水,倒也能?说的通。”

整件事情?本就是商世?承一手谋划,红缨不过是个听命行事的傀儡。即便容栀有滔天本事,用花溪村一事搅得朝堂天翻地覆。

只要商世?承袒护着红缨,一锤拍板定音。那么她的所有筹谋,都会?显得不堪一击。

这其中利害他?能?想到,容栀怎么会?想不到。可想起方才那些诺言,他?突然觉得审时度势也并没那么重要。

倘若容栀真相讨回公道,那么他?不介意当一次她手里锃亮的刀。

于?是谢沉舟只不咸不淡问道:“你想揭她?还是想朝商九思挑明?”

无论哪种选择,都不是明智的。城府深沉如他?,怎的此刻头脑还没自己清醒。容栀颇感意外地斜睨了他?一眼,便理所应当道:“商九思定是要让她知晓的,只不过不能?直截摊牌。至于?陛下那边……”

她顿了顿,而后道:“秋后算账,也不迟。”

这话直至当今天子,算是大?逆不道,然她如今什么叛逆出格之举都做了个一干二净,也就释然无畏地说了。

谢沉舟陡然一怔,又温和笑开。是他?多虑,那么冷静沉着的人,又怎么会?轻易意气用事?

心里疑惑暂解,容栀才想起关于谢氏那些秘辛。算计镇南侯府的是谢怀瑾,谢怀泽是无罪不错。可他?不参与,并不代表他不默许。

但?李文忠的背叛,杀手的埋伏,从前她以为是谢氏所做,一直对谢怀泽冷脸相待。可如今知晓谢沉舟就是悬镜阁主,她突然有了不同的感触。

容栀刻意端起礼节,强调了谢沉舟的身份:“我接下来所问询,还望殿下如实回答。倘若实在难以开口,与其诓骗我,殿下不如缄默不言。”

谢沉舟静默片刻,从她言语中突然意识到,她所问为何。

其实即便她没问,他?也准备要坦白的。于?是他?笑道:“好,你尽管问。我定然知无不言。”

容栀表情?浅淡如常:“李文忠做空药铺,到底是谁的属意?”

他?抬起眼,那双黑眸从她脸上划过,她听见他?的声音,语气分不出是嘲弄更多,还是淡然更多:“除了商世?承,还能?有谁?”

即便心底有数,亲耳听见他?承认,容栀眼皮还是狠狠跳了跳。

她继而追问道:“当街刺杀那次,也是?”

谢沉舟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镇南侯手握兵权,商世?承忌惮久矣,又苦于?找不到机会?下手,只好从旁突破。”

尘埃落定,容栀有瞬间失神。她望向晨光熹微的窗外,不知为何,愧疚如潮水般涌上心头。那次刺杀,她还因着是谢氏所为,将处理后的刺客尸体扔进?了江都谢府。

谢怀泽本就时常失眠,心事重重,恐怕自己那一扔,又给了他?不小的惊吓。她眼底浮上些迷茫,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这些细微的变化自然没能?逃得过谢沉舟的眼。他?抿了抿唇,开口道:“阿月,谢氏并不是完全置身事外。还记得从前在药铺门口闹事的李四么?还有许多许多,都是谢氏的手笔。”

他?眸光稍冷,却很快掩饰过去:“权利场上,尔虞我诈,你来我往,本就是寻常事,你不必因此觉得有愧。”

尤其是对于?谢怀泽。她对谁都可以有愧疚有歉意,唯独不能?对谢怀泽生了心思。

想到谢怀泽对她心意的昭然若揭,谢沉舟心底升起股令人烦躁的妒意,袖中拳头也不自觉地攥紧。

她张了张嘴,虽无声,然口型却明晰:“他?是无辜的。”

谢沉舟立时分辨出来,眉头不易察觉地轻皱了下。他?哼笑一声,意味不明道:“谁不是无辜的?阿月?我不无辜么?你不无辜么?谁不是身不由己,情?非得已?。”

容栀哑口无言。空气凝滞半晌,谁都没再开口。

瘫坐在榻沿冷静须臾,她很快想明白其中道理。于?情?于?理,谢沉舟说得都不错。没有人不是无辜的。她的确想要权利,也有自己的野心。因而更不该瞻前顾后。

只是……她终究不是心狠冷硬的人。容栀自嘲地勾了勾唇。

“谢怀泽说从前与你兄弟相称,感情?甚笃,怎的和他?闹到看不顺眼的地步?”言罢,容栀侧目,等着他?的回应。

谢沉舟闻言微愣。明明是淡然地笑着看着她,容栀却觉得,他?眼里如霜般冷冽。他?迟迟未言,只神色不明地眯了眯眼。

她似是懂了什么,倒也没有继续逼问:“你可以不回答。”

谢沉舟点?点?头,二人一时间相顾无言。就在容栀以为今日听不到缘由时,他?的声音却在旁边响起:“我是被鞭笞之后,再扔到荒野的。”

他?说:“只要我待在院子里不出去,没人有资格鞭笞我。但?我那日却出了院子。”

如同心有所感,容栀刹那间抬头,与他?沉沉对望。她听见他?嘲弄的笑:“阿月也说我从前与他?称兄道弟。所以除了谢怀泽,还有谁能?将我骗出去?”

代替她回应的,是海棠枝桠上,停驻着的鸟雀叽喳声。容栀这才惊觉,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不知不觉间竟已?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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