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是”
司小南的嘴唇微微抖,声音像是被高原的寒风吹散了似的,她望着那些燃烧神力的身影,指尖不自觉地掐进了掌心。
“这是百年前的真实景象。”云纪的声音低沉得几乎要被风声淹没,“西王母用昆仑镜重现了这段历史。”
天地间只剩下呼啸的风声,三人沉默地站立在悬崖边缘,看着那些神明如同坠落的星辰,一个接一个地撞向神碑。
他们的神躯在接触碑面的瞬间化作万千光点,像是冬夜里最后一批萤火,义无反顾地投入永恒的轮回。
直到最后一道神光消散在碑文中,云纪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走吧,我们该出了。”
暮色开始吞噬雪原,远处的迷雾像是活物般翻涌着。
司小南最后看了一眼这片埋葬着神明的高原,转身时,斗篷在风中划出一道决绝的弧线,她的身影渐渐隐入迷雾,就像那些消失在大夏神碑中的身影一样。
北欧,阿斯加德。
巍峨的神山笼罩在永恒的金辉之下,云层如流淌的熔金,环绕着尖顶耸入天际的宫殿。
寒风卷着细雪掠过虹桥,在神殿的鎏金檐角上凝成冰晶,闪烁着冷冽的光。
除了命运三女神以外,其余诸神皆已齐聚于阿斯加德之巅的主殿之中。
宏伟的厅堂内,穹顶高悬,雕刻着诸神征战的壁画在神火的映照下忽明忽暗,几位神明低声交谈,声音如风掠过密林,窸窣而克制。
而王座之上,奥丁独坐于纯白神座,银白的须如霜雪垂落,独目微阖,仿佛沉睡,冈格尼尔斜倚在他膝旁,枪尖偶尔迸出一丝电光,映亮他冷峻的面容。
王座之下,其余诸神都没有出声,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洛基唇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绿眸在阴影中闪烁,索尔指节叩着妙尔尼尔的锤柄,雷纹披风无风自动,弗丽嘉双手交叠,金织长裙流淌着星光,目光却比极北的冰原更沉静。
今天,是大夏道德天尊战帖约定的日期,整个阿斯加德都在屏息以待。
许久之后,奥丁缓缓睁眼,独目如渊,望向彩虹桥的尽头。
风雪骤急。
“他来了。”
殿内的众神猛地绷紧了神经,齐刷刷扭头看向彩虹桥的方向。
原本紧闭的彩虹桥突然裂开一道漆黑的缝隙,像是被人硬生生撕开了一道口子。
一只破旧的草鞋慢悠悠地踩在断裂的桥面上,出“咯吱”一声轻响。
身穿黑白道袍的道人就这么不紧不慢地走了进来,他的衣角被风吹得微微飘起,整个人闲散得像是来散步的老头,可偏偏他每走一步,整座阿斯加德都仿佛跟着轻轻一颤。
没人看见他是怎么进来的,可当他出现的那一刻,在场的所有神明的脑海中都出现了一个名字,太清道德天尊。
大夏的天尊,来了。
道德天尊踏空走来,视线扫过整个阿斯加德,最终停留在神山的神殿之上。
“奥丁,出来见我!”
听到这个声音的刹那,阿斯加德的众神都绷紧了神经,同时转过头看向王座之上的奥丁。
奥丁的脸色越阴沉,他双手搭在神座的扶手上,丝毫没有要起身的意思,独眼平静的注视着远方的道德天尊。
彩虹桥上,道德天尊无奈的叹了口气,原本停下的脚步,再度向前迈出。
“既然如此,那就莫怪贫道无礼登门拜访了。”
另一边,在道德天尊和奥丁起冲突的同时,其余几大神国的至高神都感知到了这一幕。
埃及太阳城。
炽烈的阳光炙烤着黄沙,九根通天巨柱矗立在城中央,柱身上刻满古老的神纹,在高温中微微扭曲着空气。
几道模糊的身影盘坐在柱顶,周身环绕着淡金色的光晕,正缓慢修补着埃及衰败的国运。
突然,最高处的太阳神柱上,那道始终闭目的虚影骤然睁眼。
“嗯?”
太阳神拉眉头微皱,目光穿透虚空,遥遥望向阿斯加德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