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之衍将此物高举过头顶,展示于众人眼前,“诸位,此物便是我派每一位掌门该有的凭证,金蔷薇印鉴!”
窃窃私语之声不绝于耳,岑归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高声说道:“请将其呈上来。”
无视江之淮满是杀意的眼神,江之衍径直走过,两手捧着印鉴,恭敬地递到岑归真手上。
众人围了过来。
是一块方形的金色印鉴,岑归真掂了掂,与感觉中的分量不差;方印中间刻着枚盛放的蔷薇花。蔷薇左右分明闪烁着“昆仑派”三个烫金符文。
白芷和慕容翎面面相觑,这就是那日在镜湖所见之物。
怎会到江之衍手里。
“形制一样,符文也对得上,这正是昆仑派的金蔷薇印鉴,历代掌门的信物。”
岑归真一脸惊讶:“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前任掌门的验尸和下葬流程都是他主持的,若是印鉴在身上藏着,理应找得出来。时隔多年,却在江之衍的手上,岑归真不得其解。
江之衍道:“这就要问问江掌门了。”
江之淮背着身,不言语。
忽而,他拔了一位修士的佩剑,直直地向江之衍劈去。
电光火石之间,众人纷纷闪开。白芷往后退了退,脚后跟没站稳,倒在了慕容翎怀中。
她很快正了正身形,道:“多谢。”
慕容翎的唇边勾起微小的幅度,“举手之劳而已,师尊以后可要站稳了。”
另一厢,江之衍始料未及,竟徒手接下了江之淮的袭击。
五根指节攀在剑刃上,地上血流如注。江之衍面色发白,手仍是紧紧地握着剑身。
剑推得更近了一分,江之衍指间的疼痛痛上了三分,他似乎能听到皮肉绽开的声音。
“你早就该死的,为什么要回来!”江之淮厉声问道,坚毅的面容写满了愤恨的情绪。
“你杀了父亲,囚禁兄长,昆仑派掌门之位不该交到你一个不仁不义之人的手上。”
“不交给我,难道交给你吗?”江之淮嗤笑,“弱冠之年才结丹的废物配得上吗!”
剑又推近了几分,指骨只剩下薄薄的皮肉覆盖。
“哈哈哈哈哈哈哈——”
江之淮仰天大笑,而后生生止住。
“父亲啊父亲,你为何要如此待我。”
对上那人的眼瞳,江之衍一惊,江之淮的眼眶正噙着泪。
那日,他像往常一样端药侍奉,有意无意间提起了掌门之位的归属。
“父亲,如今派内人心惶惶,外头又有魔族之人虎视眈眈。您身体有恙,何不早日定下掌门之位。”
江擎羽剧烈地咳嗽,仿佛连带着心肺都要咳出来了。江之淮拍了拍他的后背,替他顺气,递上帕子为他擦去咳出的涎水。
白色的帕子中间落了猩红,江之淮将其叠好,假装没看见。
昏黄的瞳眸瞥了一眼,“别藏了,我自己的身体如何我很清楚。”
面上无喜无悲,两眼如同幽深无波的古井。
“兄长心地仁厚,是很好的人选,只可惜他误入歧途。”江之淮叹了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