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凌晨六点,格里沙没有与任何人道别,他背着大背包离开卧室,准备安安静静地开启新的征程,不惊动伙伴们的睡眠。
餐厅的榉木桌上摆着一盘三明治,塞了芝士和黄油一起煎,就是面包有点糊。
露娜瘫在沙发上,手有一下没一下摸着鹦鹉,见他下楼,打着哈欠道:“快吃,你知惠妹妹亲手做的,吃完我开车送你去车站,送完你,我还得去药厂上班呢。”
格里沙抱着感恩的心情坐下,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口,芝士多得拉丝,里面的鸡蛋有点焦,他一边吃一边笑。
他妹在腌制三明治中间那块鸡腿肉时盐放太多了,齁得慌。
露娜也笑:“她被我们惯得好久没碰灶台了,我都说让我做,但她很倔,做完又爬回去补觉。”
格里沙忍俊不禁:“寅寅奇卡养大的孩子都是倔驴。”
露娜:“你的地图炮把我也打进去了谢谢。”
企鹅这人只是性格狂野了点,开车风格却相当稳健,她握着方向盘,载着格里沙去接了老师与娜塔女士,见到老师时还顺手拿了个空白的笔记本往后递:“我们家有个人,点心做得不怎么样,但特别崇拜您,弗拉基米尔先生,能给他签个名吗?”
老师笑呵呵的:“哦,就是那个不爱放糖的。”
他唰唰签下大名。
露娜对娜塔女士点头:“向您致敬,女士,你们旁边有个行李箱,里面装的是百浪多息,MD药厂的第一批药品,不过没贴牌,里面有俄语说明书,告诉医护如何控制使用剂量,祝你们一路顺利,事业辉煌灿烂,这是来自南美的祝福。”
娜塔女士问道:“你是南美人吗?”
露娜:“老南美人啦,我出生在阿根廷,为了卖药做生意才来欧洲,我是西班牙和印加人的混血。”
娜塔女士赞美道:“你的皮肤很漂亮。”
露娜咧开大大的笑:“谢谢,看在这位女士的份上,我这次做免费司机,不收你们车费啦。”
她平时总没个正型,此刻却表现得既有教养又幽默风趣,一路上妙语连珠,仿佛她的乘客是要开启一场非常有趣的旅行,而非奔赴战场。
格里沙感激露娜没让车里的氛围落到紧绷的地步,还有她为大家带来的好心情。
车停在火车站,露娜站在车门对格里沙挥手,格里沙提起行李,转过身去。
登车的时候,格里沙还在不停回头,直到有人叫他的昵称。
“格鲁什卡!”
格里沙立刻跳下车,看到秦追一路狂奔过来,惊人的冲刺速度让他衣摆带风,跑到格里沙面前时已经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只能大喘气。
“平平安安。”他将一个药包塞格里沙怀里,俯身想把气喘匀,却被格里沙一把捞到怀里。
秦追踮着脚去摸他的头:“好了,抱抱熊,别舍不得我们。”
菲尼克斯、知惠、罗恩跟在秦追后面,知惠拉着罗恩狂奔,这会儿也在喘气。
格里沙抱着秦追,在秦追看不见的地方,终于流露出一丝悲戚。
也许这是他与寅寅奇卡此生的最后一个拥抱了。
他看向菲尼克斯,菲尼克斯微不可查地点头,两个少年都对彼此的心思心知肚明。
格里沙才放心地闭上眼睛,把自己埋在寅寅奇卡怀里,亲吻了他的颈部,眷恋地呢喃:“我会思念你的,寅寅奇卡。”
俄国男人明明普遍大直男,但总在奇怪的地方很基,比如大家见面分别时是可以啵嘴的,再比如脖子也可以亲。
秦追接受了格里沙的道别之吻,看着小熊上了车厢,火车头发出悠长的一声,载着小熊离开他的视野,不知为何,秦追眼前一酸。
露娜在旁边用一个笔记本轻轻敲他的胳膊。
秦追伸手挥了挥,驱赶着:“别扒拉我,正难过呢。”
露娜:“那这个本子连带里头的签名就归我了哦。”
秦追:“啥签名啊?”
作者有话要说:
露娜:真正的好姐妹,有我是你上辈子积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