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里只听到细微的鼾声,没有惨叫、也没有惊恐,详和之中偏偏透露出说不出的怪异、惊悚。
孟婆担忧殿内的灯光被人做了手脚,不敢再点,便取出火折子点燃。
灯光一亮,待众人再往后来者看去时,只见两拨来人中,已经有数人在睡梦内被人取走了头颅。
“大人,这事儿邪乎了。”
陈多子轻咳了一声,摸了摸自己的颈脖。
“先把人喊醒再说。”
赵福生又看了一眼谢景升,他先前睁开的眼皮不知何时又闭上了,鼻间出轻轻的鼾声,但是双眉紧皱,脸上露出痛苦之色。
幸存的人被范必死、刘义真等人一一拍醒,但仍有数人却困意正浓,陷入沉睡中。
赵福生扭头看向封都:
“封先生,你还记得当年无头鬼案是如何解决的吗?”
封都眼角噙泪,打了个呵欠,摇了摇头:
“我当年也在睡,”说到这里,他下巴往左侧一点:
“喏,那边睡觉的人就是我。”
“……”
众人听得一愣一愣的,封都才又道:
“醒来之后,无头鬼已经被困在了我的鬼域中。”说到这里,封都摇了摇头:
“但我的鬼域特殊——”他叹了口气:
“这鬼域事实上并不是我的,我只是临时看守,容不下这鬼物,因此后来分出一块,令刘化成带回了万安县中。”
这就是当年无头鬼案解决的始末。
“大人——”范必死听得似懂非懂,他总觉得封都的话里透露出了些线索,可他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事情的真相像是在雾里看花,真相隐藏在薄雾中,仿佛掀开迷雾就能知道。
“我们刚刚入睡了,”赵福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从最初入殿开始入手,分析案件始末:
“入睡的缘由兴许跟‘灯’有关。”
众人的记忆停留在入殿,接着与刘渊交谈,继而他派人请了谢大人等人前来,最后无头鬼现。
武少春接着道:
“之后大人你出手,大小范将无头鬼困住。”
他这话一说完,其他你一言我一语的,很快说出口的话便对不上了。
赵福生听在耳里,当即便心中有数:
“看样子,大小范在困鬼的同时,纸人张就出现,使我们陷入了沉睡中。”
众人默默转头相互对看了一眼,接着不约而同的点头,认同了她的猜测。
一行人睡着后,纸人张动了手脚,放开了无头鬼,并想办法将其隐藏起来了。
“这种入睡的情况,与十里坡鬼案中乔越生的杀人法则相似——”
赵福生边思索边道:
“纸人张有可能‘盗取’了乔越生的法则。”
“乔越生的头颅不见影踪。”孟婆提醒。
赵福生点了点头。
“也就是说,鬼在梦中。”
这样一讨论,案情便又明显了。
鬼还在,但鬼已经隐匿于梦里了——办鬼案不难,但难在如何将鬼从梦中引出。
赵福生等人当初闯入十里坡内,误打误撞进入了封印乔越生鬼尸的野神庙内,又深入鬼梦,最终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乔越生本体引现,最终才能将它镇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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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我们也需要重新入睡?”
刘义真有些头痛。
赵福生的目光落到了谢景升的身上,他此时脖颈处的指印越来越深,骨头被一股大力拉得‘喀喀’作响。
“时间来不及了——”
她叹了一声:
“可惜了。”
这位当年办过红鞋鬼案的驭鬼者,逃过了上阳郡臧雄山之劫,躲过了地狱,没想到在即将案子了结之时,竟会栽在无头鬼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