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叙白反倒更用力地抱紧他,将全部的体温传递给冰块,如果他知道楚云凡需要什么他一定会给,可楚云凡从来不告诉他。
和楚云凡相处就像在秋天捡起凋零的枫叶,运气不好时只能捡到被碾压得只剩骨干的茎。
“我真滚了,你又要哭。”
“……”
楚云凡想不到怎么反驳,冰冷的药水击溃他强撑的镇定,他和江叙白紧密相依,江叙白能感受到他每一次颤抖,毫无尊严可言。
他只是不愿意承认,他早就输了。
或许在初见时,在江叙白向他借火时,他就已经输了。
楚云凡刚要推开他,江叙白窸窸窣窣几下,把他裹在被子里,楚云凡像个茧一样被人抱在怀里,江叙白夹住他冰冷的脚,很快就把他捂热了。
楚云凡踩着他的脚,看江叙白把被子掖得严严实实,怨恨和不满全然被柔软和温暖隔绝开,江叙白扶着他输液的那只手,体贴到几近完美。
病房里陡然安静,江叙白感受到对方又往他怀里靠近了两分,像只误入他人领地的猫。
楚云凡依旧缩着,整张脸埋在被子里,江叙白盯着他的发旋,不由自主地摸他的头,手上被咬得全是印子,他竟然还不长记性。
江叙白翻着手掌,数楚云凡留在他身上的牙痕,是试探是伤害也是占有,他深知饮下的是令人上瘾的毒,却抱紧了不愿撒手。
除了江叙白,这个世界上还会有谁有耐心爱楚云凡呢?同理,楚云凡也不会纵容任何人冒犯他,江叙白是唯一的例外。
江叙白搂着他,楚云凡缩在他怀里,更像是个朝拜者,让他有种错觉——楚云凡是在低头认错。
“对不起……”
江叙白一愣,怀疑是他出现了幻觉,他低下头,嘴唇贴着楚云凡的发,嗅到苦涩的柠香。
楚云凡:“不是对你说的。”
江叙白没有说话,维持原样抱着他,“嗯,我知道。”
之后,江叙白背着他回去,其实楚云凡可以自己走,但谁也没有管这点事儿。
一个愿意背,一个不愿意走,愿打又愿挨。
江叙白把人扛到沙发上,楚云凡睡得很沉,中途没有要苏醒的迹象。
江叙白没能喘口气,门铃响了。
沙发上的人猛然惊醒,又因为头晕突然倒下,江叙白扯了被子给他盖好,“别动。”
开门竟是两位警察,江叙白惊诧了一瞬,“有事吗?”
两位警察被屋子里的信息素冲得差点转身就跑,“接到报警,过来巡查。”
江叙白往后退两步,请他们进门,为难地看向沙发上的人,楚云凡嫌丢脸已经缩成一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