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黑暗之中,有人的呼吸靠近,一道男声贴着他的耳边说:「砰!」
哎?
蔺言愣了愣。
【蔺言:他已经病的这麽重了吗?】
连空-气-枪都玩上了。
【夏娃:童心未泯吧。】
听着更怪了。
不知道蔺言已经在心里给他诊断了一番,封荆说:「长官,我要是真的有枪,你现在已经死了。」
看在封荆伤势未愈的份上,蔺言配合的点点头。
意识到封荆看不见,他补充道:「你说的有道理。」
好敷衍。
封荆不太高兴,手指一勾,从蔺言的衣领下方勾出了那条细细的项炼,微凉。
「长官,这是什麽?」
蔺言没说话,封荆勾着项炼的手指转了转,细细的链子绕在他的指尖。
只要封荆用力,说不定能把它扯断。
少年微微抬起上半身,手指摸到了床边的小台灯,只听「咔哒」一声,房间重新亮了一起来。
淡淡的白光映照在脸上,蔺言笑眼弯弯,耳根处还有淡淡的热意,「我好困…你有什麽事就不能等到白天再说吗?」
为什麽这麽悠闲?
眼皮跳了跳,一股怪诞的感觉涌上心头,腹部的血似乎在毫无顾忌的流淌,封荆一时间无所适从。
灯光下,蔺言发现了封荆被咬破的下唇,扬起眉问:「你怎麽也咬破嘴了?」
「我没…」封荆下意识想要反驳,这不能叫做伤,只是小小的破皮流血而已。
但在蔺言眼里,伤口没有大小之分。
「别说话了,」蔺言捂住他的嘴,面色担忧:「你为什麽一直在受伤?」
这个问题封荆也想知道。
虽然他自己很爱违背规则,但这些天来,封荆的受伤频率已经超过了桑德拉的任何一位犯人,荣获第一。
他动了动唇,刚想说话,突然喉口涌出一股腥气,「哇」的一声,封荆侧头吐出了一口血,伤上加伤,别看封荆现在还能动,身体早就在安全线边缘徘徊了。
蔺言坐起身,从口袋里抽出帕子,轻轻的按在封荆的唇角,问道:「你还好吗?」
血很快将手帕完全洇湿,封荆一时间眼前发白,甚至分不清落在唇上的温度究竟是来自自己的血,还是蔺言的手指。
是因为他太冷了吗?
封荆有些恍惚,不然为什麽这点温度能烧得他皮肉发疼。
封荆听到自己心跳的厉害,不知道是不是残留的毒素造成的副作用,脉搏里的血液冷凝後又沸腾。
「没事的,没事的…」蔺言环住封荆的背,脸压在他的肩上,拖长了音节说:「抓紧时间养伤吧,老板说要重罚你。」
蔺言被雨水浸湿的发压住了封荆皮下跳动的脉搏,让他感到微妙的窒息,拉成弦的神经在断开的边缘游移。
封荆笑了声,哪怕全身都已经发出了警报,他也不忘记嘴上讨回利息:「别听他说了什麽,严安就是个胆小鬼,只会放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