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艺正蹲在花店角落里摆弄那批新到的玫瑰,嘴里叼着根没点燃的香烟——苏晴严禁他在店里抽烟,但没禁止他装模作样地叼着扮忧郁。他像个挑剔的美食评论家一样检视着每朵花:"这朵蔫了,这朵被压坏了,这朵"他突然顿住,"这朵怎么长得这么像林晚意?"
苏晴头也不抬地继续算账,手指在计算器上敲得噼啪响:"你前妻要是知道你把她的脸比作特价处理的玫瑰,可能会连夜从骨灰盒里爬出来起诉你肖像权。"
"她要是真爬出来,我第一个往她棺材板上钉钉子,顺便再浇两桶水泥。"沈艺嘟囔着,突然倒吸一口凉气,手里的玫瑰掉在地上,花瓣散落一地。
苏晴这才抬起头,看见他正用两根手指按着太阳穴,表情活像生吞了个柠檬。自从那场大火后,沈艺的脑袋就变成了个不靠谱的硬盘,时不时就要给他来点"记忆碎片大放送"。
"又来了?"她问,语气平静得像是问"今天下雨了吗"。
"嗯哼,"沈艺闭着眼睛,嘴角抽搐,"这次的感觉像是有人在我脑壳里开了个建筑工地,还是用林晚意的高跟鞋当打桩机那种。"
苏晴叹了口气,从柜台下面摸出那瓶已经见底的止痛药扔给他:"你知道吗,普通人的偏头痛可不会附带这么生动的比喻说明。"
沈艺精准地接住药瓶,像西部片里的牛仔接住左轮手枪。他倒出两粒药片,直接干咽下去:"我要是普通人,当初就不会在婚前协议第三十七条:禁止与任何会开花的植物单独相处上签字。"
"说得对,"苏晴点头,"正常人看到那条每周三晚上九点必须准时视频查岗就该连夜买站票逃跑了。"
沈艺刚要反驳,突然表情凝固了。他的视线边缘闪过一个画面——一只通体雪白的猫,优雅地蹲在三角钢琴上,金色的眼睛冷冷地俯视着他。那眼神让他想起林晚意每次现他把袜子扔在沙上的样子。
"见鬼。"他低声咒骂。
"这次又是什么?"苏晴已经见怪不怪,顺手把地上的玫瑰花瓣扫进垃圾桶,"别告诉我是林晚意穿着芭蕾舞裙在你脑子里跳天鹅湖。"
"是只猫,"沈艺揉了揉眼睛,"白猫,蹲在钢琴上,像个准备宣判我死刑的小法官。"
"你前妻养的?"
"不知道,但它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即将被处决的犯人。"沈艺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而且我打赌它判案用的法槌一定是林晚意那支限量版口红。"
苏晴走过来,手搭在他肩膀上轻轻按了按:"你需要休息,别硬撑。要不要去后面躺会儿?"
沈艺摇摇头,像个倔强的小学生拒绝午睡:"不行,今天还有十二个订单要处理,不然"
"不然什么?"
"不然我会觉得林晚意又赢了。"他咧嘴笑了笑,但这个笑容很快被新一轮的疼痛扭曲成了鬼脸,"嘶——这次绝对能上疼痛奥运会,难度系数。"
苏晴翻了个白眼:"你头疼还带打分系统的?要不要我给你做个计分牌?"
"那太好了,"沈艺扶着货架慢慢站起来,"最好再来个解说员,各位观众朋友,现在沈艺选手正在挑战记忆闪回十米跳台,看他能不能完美压住水花"
"我看你是疼得还不够厉害。"苏晴把一杯温水塞进他手里,"喝水,坐下,闭嘴,三选一。"
沈艺选择了第四个选项——一边喝水一边坐下一边继续说话:"我觉得我们可以开个新业务,前妻周边清理服务,保证比除甲醛还彻底"
他的话戛然而止。透过花店的玻璃门,他看到街对面的"瞬间永恒"摄影店橱窗前,林晚亭正在调整展示的照片。阳光照在她的变色眼镜上,反射出一道刺眼的光,正好射进他的眼睛。
"你说"沈艺眯起眼睛,"为什么这位林小姐非要把店开在我们正对面?每天一抬头就能看见,跟个真人版监控摄像头似的。"
"巧合吧。"苏晴低头继续按计算器,但按错了好几个数字。
"巧合?"沈艺挑起眉毛,"就像林晚亭和林晚意只差一个字是巧合?就像她第一天见面就知道我喜欢在咖啡里加三块糖是巧合?就像"
苏晴突然抬起头:"你告诉过她你喝咖啡加三块糖?"
"没有。"沈艺盯着水杯,水面映出他扭曲的倒影,"但林晚意知道。"
两人陷入沉默。花店里只剩下冰箱的嗡嗡声和外面偶尔经过的汽车声。沈艺数着自己太阳穴跳动的频率,盘算着要不要再来两片止痛药。
就在这时,门铃清脆地响了。林晚亭站在门口,今天的变色镜换成了深蓝色,让她看起来像个来自未来的机器人杀手。"上午好,"她微笑着说,声音甜得像掺了蜂蜜的砒霜,"我好像听到有人在讨论我?"
沈艺手里的水杯差点滑落。他的头又疼了起来,这次的感觉像是有人在他脑壳里开了个摇滚演唱会,主唱是林晚意,贝斯手是那只白猫。
他默默给这波疼痛打了分——扣掉的o分是因为没看到林晚亭穿高跟鞋,不然绝对满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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