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种温润的,威严的光。
“陛下,您应该赐我百道庭杖了……”
周围一片倒气声。
萧相说的具是禁忌话题,找死的啊!
天啓十二年,同样的位置,同样的两个人。
黄金台上的人眼中布满血丝,脸上全是狠毒暴戾,垂拱殿里的都是腥甜的气味。
政坛新星丶青玉案御史台萧陵,那时他比现在要更健壮,却也单薄一片。
被两倍身量还止的人一左一右架住强摁住跪于地。
他们本来还要让其一直不肯弯曲的脊梁折断,让那颗不知天高地厚的头颅也尝尝跌落尘土的滋味。
但那太费时间了,他一直不肯低头。
铜制管状圆棍与肉身接触不断传来沉闷的响声。刑具是特制的,起先还不能觉出它的厉害,之後就馀韵可以带动五脏六腑都震颤。每一次铜棍落下,都会在他的腰背上留下一道红痕。
没人知道他的躯体内部是不是还如外表那样谦谦君子,一尘不染。
血腥味传来的时候,他也已经因为剧痛而浑身不住地颤抖,牙关咬得死紧,硬是不发出一点声音。
“你还不肯低头?!”
没有声音。
“再加。”景帝发狠咬着牙。
等到血腥传遍朝堂每个角落,那个倔强的丶跪着的人,也忍不住人在面临极刑时来自灵魂深处的痛苦呻吟。
“你现在觉得你有错吗?”
没有声音。
“你**以为你是谁?朕是天子!朕自十岁起登基,坐在这个位置上那麽多年,**什麽人没见过,你这样的我见多了!”
说完後,景帝疲累冲着行刑的人摆了摆手,意思是再加二十。他好像瞬间老了十岁。
血腥味越来越浓,直至有人呕吐殿前失仪被架下去。
那是一个中央集权到极点的标志,一个帝王蔑视一切丶凌驾所有的权力,一种泯灭丶被环境拆解的绝望。
她到底是哪里来的娃娃?
……
天啓十五年的景帝冷笑着,
“右相萧陵罚俸半年。”
萧宁本来也不想死,她只是还有个人没骂到而已。现在只是丢了点钱。既然取消不了那就接受它。之前一直纠结于婚事成不成,她忘了还得争取点时间。
“陛下,时日仓促,可否容後半年……”
“定远候教子无方,也罚俸半年。”
萧宁欲言又止下还是开口,“就算是罚俸十年,臣还是……”
“罚俸三年,两个都是。”景帝侧过头对旁边的人说着。
“为什麽不是……”
像是猜到萧宁会问什麽,景帝带着假笑,“朕觉得你干不了十年那麽久”
“……”
萧宁现在觉得自己有点冲动了,“还是半年吧,这样账好算一点。”
王阖尖声喊着,“退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