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一早,姜漫便想着等下午的戏份结束,给谈序发消息,主动约他晚上见面。
大概是心里有了决定,所以一整个上午,姜漫都是剧组里精神最好的。
顾蔚然都迷糊了,不明白她这两天怎麽回事,要麽情绪低迷到谷底,要麽情绪昂扬上云端,简直让人捉摸不透。
午休时,姜漫为了节省时间,就在剧组吃的外卖。
她和丛欢丶李润以及另一位老师凑在一起,一边吃饭,一边讨论下午的戏。
放在桌上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谈序给她打来电话。
姜漫愣怔一下,急忙放下筷子,“你们先吃,我接个电话。”
她和几位合作的老师打了招呼,起身去边上接听了电话。
午後阳光正盛,姜漫走出了遮阳棚,去到了片场边缘的林荫下。
细碎金光从密叶缝隙间坠落,光斑在午後微风里闪烁跃动,如同盛夏夜的繁星,璀璨夺目。
姜漫忍不住用脚去踩地面铺落的光斑,心跳微快,呼吸收紧,压着嗓音对着手机开口:“喂,我是姜漫。”
手机那头的男人听了她的开场白,低磁一笑,沉甸甸地嗯了一声,“姜老师好。”
他的声音磁性好听,如同电流般酥酥麻麻穿过姜漫的耳膜。
她的耳朵慢慢染烫。
好一会儿,姜漫才温声,不自在的语气:“谈序,我想你了。”
听见他的声音後,涌动的思念便如潮水满溢出来。
唯有说出来,才能平息那股躁动。
姜漫擡手去触碰龟裂的树干,那坚硬的纹路,让她想起谈序的腹肌。
她小声继续:“今晚你来接我吗?”
电话那头的男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再开口时,嗓音有些哑:“老婆,我也想你。”
同在一个城市,却强忍着三天没见面,谈序已经忍耐到极限。
他夜里都是工作到累了困了才回卧室。
就怕自己忍不住又给姜漫打电话,惹她心烦。
可是在书房工作时,他有一半的时间,也是在想她。
过去三天,谈序真切明白了相思之苦。
但他知道姜漫的决定没有错,他们都有自己的工作,总是要分开的。
不可能无时无刻陪在彼此身边。
所以必须习惯,接受,像恋爱前一样,克制忍耐。
“但是今晚不行。”谈序回笼思绪,声音低沉许多,“新加坡那边的分公司有点急事,我今天下午要飞过去。”
他这麽说,姜漫便懂了。
但却有些难以接受他突然要离开的事。
按照原定计划,谈序应该还能再浙市逗留两三天。
但是现在,他却告诉她,行程要提前了。
姜漫张了张嘴,指尖在坚硬的树皮上压出很深的印子。
最後,那些挽留的话全都被她吞了回去,只问了一句:“这次要去多久?”
谈序沉声:“两个月左右。”
姜漫垂下眼睫,转身靠着树干蹲下,声音变得艰涩:“好,一路平安。”
新加坡那边的分公司一定是有十万火急的事情,才会让谈序临时更改行程。
所以她不能为了一己之私留他在浙市。
也没办法丢下剧组一帮人,不顾一切地去机场送他。
姜漫的心情变得沉重,有些喘不过气来。
就在这时,静谧的手机里传来谈序暗含期待的声音:“半小时後你有空吗,我想见你一面再去机场。”
男音低磁,轻轻拨动姜漫的心弦。
她擡起眼帘,望着地面碎落的阳光,忽地鼻尖一酸,点头,“有空的。”
真的好想见他一面。
早知道,前两天就不矫情了。
——原来她才是那个等人来接的“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