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悦卿越想越气,甚至还想把南建功捞过来扇一巴掌,结果还没出手,大厅外忽然躁动起来,有些喧闹,似乎是什么人来了。
她探出头去,便见一辆猩红色的迈凯伦缓缓压停在了门口,在浓浓的黑夜里,车也红得像是獠牙。
随着车门上台,一只锃亮的皮鞋落在地上,先是碾了碾,便有人动作尤其利落地从车里探出身来。
夜色略深,把他高大的身影都拢成了模糊的一条,像是河边幽幽的蓝色鬼火。到了时间,灯火忽地骤亮,瞬间把他身上剪裁得当的银灰西装照得更是闪了两分。
立体深邃的骨相、深深入骨的疤痕、嘴角噙着的玩世不恭的笑意、轻佻随意的姿态,无一不在宣告着他是谁。
裴爵闻风而来,见斯溶真的前来参加宴会,总是稳如泰山的脸色也不禁变得有些微妙。
调整好状态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他挺直腰背后走上前去,虽然态度仍然不冷不热,但是不难听出礼让三分的、疏离的客气:“斯少,别来无恙。”
斯溶的眼睛跳过他,反而落在了在他出车门后骤亮的灯光上,嘴角的笑容扩延:“这么欢迎我?其他人你看不起?”
裴爵:………
他就知道,这疯子嘴里吐不出一句好话。
他无声地做了一个深呼吸,话里的冷意更甚:“说笑了。”
斯溶懒得搭理他这种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又转过身重新探进车里,话也因此变得有些模糊,但是不难听出柔和了不止一丁点——
“朝晕,下车了。”
众人一震,纷纷瞪大了眼睛。
斯溶还带了女伴?
在他们炙热的眼神下,斯溶缓缓牵出来了一只莹白的手。
众人屏息敛声,直到朝晕整个人稳稳地落地,都呆愣地不敢说话。
他们看看朝晕漂亮的一张脸,又看看她手上的盲杖,一时间脸色都变的古怪起来。
……一个瞎子?
一个漂亮的瞎子?
妈呀,斯溶喜欢这一款?这么变态?!
不过,再怎么喜欢,也不至于带一个瞎子来参加晚宴吧?也不怕招人笑?
他们心思各异间,又是一阵风刮过,空气中只有惊喜的女声——
“朝晕?!朝晕!”
朝晕听到了南悦卿的声音,弯唇笑起来,甜甜地喊:“姐姐——”
南悦卿推了一把碍事得很的裴爵,捧着朝晕的脸看了又看,手都在细细地抖:“你真的来了?太好了…太好了。”
她只是大眼一看,就知道朝晕没受什么苦,想到这些天对斯溶的那些猜忌,一时间有些愧疚,但是她现在管不了那么多,搂着朝晕的胳膊:“我们进去,好好说说话。”
朝晕点头如捣蒜,抬起下巴“看”斯溶,眨了眨眼。
都点头了,这个时候想起来征求他的意见了?
斯溶笑起来,又按上了她的脑袋,答应得爽快:“去。”
直到朝晕和南悦卿的身影款款卷入大厅里的璀璨灯光时,众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裴爵被南悦卿推了一把,愣住了,又看向斯溶,斟酌着问:“斯少…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