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坊里也在琢磨更好的密封法子,现在的吃食保质期都比以前长了不少。
“阿凌,我回去写一封信给三岩哥,他现在管着千湖府那边的坊子,让他在吃食産地下面,加上咱们清河村的牌子,这样和咱们村里生産的不冲突,食客们要是买到産地不同的,也不会觉得困惑。”
阮书钰用完晚膳,和季凌一道去玉琢河边走着,看杨柳青青,春风拂来,带来晚春的暖意。
回了客栈,季凌唤了小二送来了沐浴的水,让阮书钰沐浴,这家客栈的木桶颇为宽大,阮书钰收拾好包袱,对着正在试水温的季凌笑道:“阿凌,浴桶大,不如一起沐浴,早些休息,明日便啓程回村了。”
季凌闻言,心里一动,点了点头。两人多年相伴,彼此的默契如流水般自然。临近休息,隔壁的季臻与阿离正聊得热火朝天。客栈没有多馀空房,两个少年索性同住一室,这倒也无妨,毕竟他们自小一起长大。
聊了会儿天後,季臻忽听得隔壁传来些水波剧烈晃动声,脸上带着几分不解:“两位兄长在沐浴吧。”他轻笑着说道,“我们也快些洗漱,明日还要赶路呢。”
阿离已十五岁,在大楚,已是可以迎娶娘子的年纪,但阮书钰觉得他年纪还小,媒婆上门时都给婉拒了,说等阿离十八以後再说。
他脸瞬间红了,对面的季臻整日习武,什麽也不懂,他也不会说些什麽,只点头应了。
旁边屋里,阮书钰呼吸不稳:“阿凌,等会,等会,先等会。”
季臻和阿离听到隔壁水波声小了,不过他们也洗漱完准备休息了,在阿离被掳走的这些日子,季臻心急如焚,这会和阿离面对面躺着,也睡不着,一直说着话。
阮书钰躺在床上时,听到隔壁臻儿和阿离聊天的声音,知道客栈隔音很差,不好意思做些什麽,便道:“阿凌,回去再说罢。”
季凌低声答应,依旧感到些许失落。这段时日为了阿离,阮书钰将他冷落了许久,难免心生不甘。
阮书钰察觉到他的情绪,轻声道:“别让隔壁他们听到了。”
季凌干脆利落地跳下了床,直接将沉重的床铺推到了另一墙,墙的另一边便是客栈外面,没有客房。
阿离和臻儿只听到隔壁一阵挪动床铺的声音,不知道两位兄长挪动床铺在做什麽,臻儿坐起来,将耳朵贴在墙上,然後小声和阿离说:“我听到钰哥在说些什麽,听不清。”
他不再像幼年时那样,叫钰哥哥,而是随着阿离,直接叫钰哥。
阿离将他拽下来,也小声道:“你做什麽,快过来。”
臻儿一向听阿离的话,乖乖地躺了下来。
漕帮深处的一处房间里,杜远坐了起来,手脚有些不稳,他抖着手穿衣。
见他怎麽都扣不上扣子,身後一只有力的手伸了过来,帮他穿衣,方应泷脸上带着期待:“远哥,今夜就别回去了罢。”
杜远嗓子有些暗哑,“我在你这里彻夜未归,难免会被有心人说闲话,你刚成为少帮主,帮里不知有多少人等着看你笑话,我们还需注意些。”
方应泷道:“我不怕他们,随意他们笑话好了,又与我何干?你要是不高兴他们笑话我,我们就笑话回去便是了。”
杜远扶着床站了起来,无奈道:“你又说孩子话了,你现在不是当初那个不起眼的九少爷,现在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漕帮少帮主。”
方应泷有些不满,但看着杜远脸上透着异样红润,他心里一痒,又觉得口干舌燥,再开口时,声音里已含了其他意思:“远哥,再陪我一会罢。”
杜远轻轻拂开方应泷伸过来的手:“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见他真的要走,方应泷跳了下来,快速穿上衣物,“远哥,你现在身体不便,我送你回去。”
杜远腿发软,也不硬撑,只点了点头。
方应泷将人揽进了怀里,将他送回了自己的院子里。
杜远被送回了自己院子,在自己床上躺下後,很快便睡了过去,他没料到早早离去的方应泷又出现在了他房内,坐在他床前,看着他睡着的脸,傻笑个不停。
方应泷看到了深夜,自己也累了,准备回他的院子里,却在离去时,不小心碰到了哪,墙上突然出现了一道小巧的暗门。
杜远今日极累,此刻睡过去像是半昏迷,所以这点动静没吵醒他。
方应泷看着暗门里只有一个小草人一样的东西,又没有信件文书之类的,他没觉得是机密,便凑上去,拿起来看了看。
小草人身後有一张纸,写着谁的生辰八字,他心里一惊,这像是巫蛊厌胜之物。
方应泷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人,对着月光,看了看纸上的内容。
见上面写的生辰八字不是自己的,他心里一松,暗道:“我怎能怀疑远哥对我的情谊?”